随着光点越来越多,它们渐渐汇集成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光球,贴在了桶壁上。这时,我们都清晰地听到不锈钢桶壁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怪响,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上面不停地划动,接着,啪的一声,不锈钢桶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从中间瘪下去了一块。
几分钟之后,瘪下去的地方渐渐开始发黑,慢慢可以发现有一丝的光亮透了过来,桶壁已经被腐蚀穿透了,李国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表情从震惊转向了焦虑,但并没有开口。
不锈钢桶壁上的洞口很快有小指般大小,桶中的水已经漏出了大半,曾茜拿起了一瓶矿泉水倒了进去,几秒钟之后,桶中的光亮才完全消失。
“大约七分三十秒,桶壁被穿透,小曾教授,这桶里的发光生物体的种群数量大概有多少?”显然思维缜密的李国良对发光体的破坏性也没有思想准备。
“大概每平方厘米一千到二千个单位,湖中的密度远远超过这个数字,越深密度越大,估计是我采集水样的五倍到十倍,这可能还是保守的估计。”
“所以,理论上,体积可以达到我们船体体积的二十倍以上,按照刚才的腐蚀速度,我们的船十五分钟就会消失殆尽了?”李国良边说着边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两手交叉着握在一起,看上去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为什么我们认为这是一个高等生物呢,它会根据周围情况的需要,将单个的细胞组合成新的器官,为了提高行进速度,它可以重组出鞭足,而如果是捕食的需要,它又会将鞭足变化为触手。它对周围环境的认知绝非被动的,它有学习和改变环境的能力,好在受到温度的制约,也许还有辐射源的关系,它现在活动的范围还不大,但这并不代表它进化不出适应低温环境的能力。就像常叔说的,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可以不断变化形态的对手,一个近似于永生的对手。我们应该重新评估它可能给我们带来的威胁。”曾茜说的平静,但在场的每个人都面色凝重。
“常叔,您的意见呢?”李国良忽然对我的称呼都变了,让我一下很不习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坐在这里的很多人,包括我们的无数先祖,都曾经与这个神秘的生命体面对,也都在思考如何迎接下一次的面对。先秦典籍中有很多关于楚地水患的记载,为什么从春秋时开始,鄱阳湖的水面面积激增?现在看来,并不完全是长江频繁改道泛滥的原因,五水汇流于此,很多是先人们开凿的巨大工程,是不是他们早已悟出了堵不如疏的道理,引五江之水,实际是限制地热河的水温与流经范围?后来又有道教真武大帝,在这里治水封神,开宗立派,修仙长生,似乎也是引长江之水,扩大鄱阳湖的湖面面积的策略。国良,你想想,我们面对的东西,也许还没有古人弄得清楚,我们现在所做的判断和决策是否也会存在巨大的偏差呢?”听了我的话,李国良沉吟了良久,郑重地向我点了点头,又向曾茜问了句。
“小曾教授,你觉得那个发光生物体,从汇聚在一起到捕食完重新分散,主脑返回洞穴大概要多少时间?”
“我觉得它汇聚和分散所耗费的时间远远长于捕食的时间,我们的木船实际上躲过了它第一次的攻击,前后大约十分钟,由此推算,至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不明生物体在洞穴外。”曾茜思考了一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