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叔,先吃饭,那块地的事我查了个大概,咱也别往外头跑了,凑活吃点,边吃我边给您说。”小张把桌子清了清,把盒饭递给我们。
“常叔,那块地是分给马曾山家的自留地,我在公社的档案里查到了。当时就是因为马家的祖坟在旁边,马家向村里提出来承包这块地,本身这块地并不是什么好地,公社就答应了。”小张边吃边说,看来跑一天是饿了。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我的预料,但我心里盘算着,从档案看,马家本身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倒是杜家身上有很多疑点,地如果是马家的,马家和杜家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小张见我没有说话,又继续说了起来。
“解放前地的所属我也去查了,但没有什么线索,时间太长,又经历了,估计老的地契之类的东西早毁了,但我去村里找了几个老人,问了问,他们说以前村东头的地都是马家的,一直延伸到运河边,有几千亩,村西头的地都是王家的,按这说法,解放前那块地应该就是马家的。”小张说得断断续续,可说完了,饭也吃完了。
我放下盒饭,又问小张“村里有个活了九十五岁的杜老爷子,他有个侄子从陕西迁来的,现在怕是也八十多了,这人你见过吗?”
小张挠挠头,显然对我这种跳跃性的提问方式很不适应。“杜老爷子去世时我还上小学,他的侄子我也没见过,不过我们所里原来有个笑话,说那根本不是杜老爷子的侄子,而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因为长得太像了。”
“那你再问问村里的老人,这两年有没有见过杜老爷子的侄子?还有顺便打听打听塔楼地基那块地,马家原来是不是种的玉米和高粱一类的粮食作物,而没用来种菜?还有,明天麻烦小张再打听打听,马家把祖坟移到了哪里?带我去看看。”我顾不上和小张解释,自顾自的又把问题抛给了他。这些问题本身都不搭界,任何人听了难免一头雾水。但小张显然是想不明白干脆不想的性格,表情虽是诧异,嘴上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匆匆吃了点东西,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看过了九点钟,小张找来三个大号手电,我们就去了闹鬼的塔楼。
这时的北京,已经入了冬,北风呼啸,四下荒芜。车没有从马王村穿过,而是沿着开发商修的一条供施工车辆进出的临时马路前进,颠簸不说,周围连个路灯都没有。如果不是小张熟悉路,我真怀疑这根本不是北京城。
走了几分钟,坐副驾驶的小张给我指了指前方,我依稀看见几盏昏暗的灯光,一幢阴森的高楼渐渐显出了形状。楼顶开发商安了几个霓虹灯的大字,灯管坏了不少,除了能分辨个“天”和“村”字,其它完全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