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广源州虽然在邕州和交趾、大理闹得声势浩大,但终究还没有对大宋内地造成威胁。朝中讨论得不多。为免意外,徐平交待桑怿,除了黄师宓和黄玮兄弟尽量生擒回来明正典刑外,其他人不拘死活。由于前世记忆,徐平还特意交待了要留意一个叫侬智高的九岁孩童,不要让他走脱。
与此同时。交趾援助甲峒的人马也陆续到达,战事焦点移到了东线。
穷奇河边,一队交趾土兵正在扎帐篷。
一个光着半边膀子的壮汉一边扯着绳子一边骂道:“直娘贼,让我们来帮甲峒的忙,却打发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河那边,看,河边不远就是个村寨。为什么不让我们到那里住去!”
另一个懒洋洋地道:“快住了口吧,甲知州可是被对面的大宋吓破了胆子,说什么北谅州是大宋封的,不要轻易去撩拨。”
“放她娘的屁!”光膀子大汉恨恨地骂道,“他住在衙门里,天天好酒好肉吃着,美貌小娘子搂着,让我们吃苦。还说这种屁话!”
“人家是皇亲国戚,你怕不怕?”
“去他娘的,就是这些人最没有胆子!像是往年,我们也到甲峒来,那都是杀到大宋境内去,抢钱抢粮食,男人抢了卖,女人抢了睡,什么时候怕过他们!现在倒好,睡到荒天野地里,还不准过河!”
另一个汉子拍拍手:“二哥,歇歇,我们坐下说话。”
两人在河边坐下,那人接着开口:“不让过河,那就不过河,甲峒是这里的地头蛇,得罪了没好果子吃。”
说到这里,又指着面前的穷奇河道:“二哥,你知不知道穷奇河从哪里来?流到哪里去?”
“从渌州来,流到门州,最后到七源州。五郞,你问这个干什么?”
“着啊!二哥,你看啊,我们就是不过河,上可到渌州,下可到门州,一样都是大宋的地盘,一样也是由着我们抢啊!门州那里听说有骑兵,我们不去招惹,可渌州没有啊!我还就不信了,大宋有那么多兵,能处处设防!”
二哥低头想了一会,抬头看着五郎,重重一拍他的肩头:“你小子平时蔫坏蔫坏的,二哥我就是喜欢你这坏劲!”
说罢站起身来,四处看看,见周围的其他土兵也没注意他们两个,对坐在地上的五郞道:“起来,沿着河那边不到五里路就是渌州境内,河边必有村镇,我们到那里抢一笔发财,还在这里穷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