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枍忙道:“那我可不敢!姐,你就别拿这些话来激我了。我这不是不想让你嫁给那个宁知言嘛。那个家伙,更令人讨厌啊。”
陆榆叹了一口气,“宁伯伯重伤垂死这件事,本就有蹊跷。而且除他之外,宁府之中唯一将焚寂功修行有成的,便是宁知言了。我这条命若是想要苟延残喘,怕是只能嫁给他。宁枝玄打的应该就是这样的算盘。”
“再加上,为了还王家的恩情,知桐嫁给了王大力,那宁家可就有了两家姻亲了。”陆枍略带着几分遗憾说道。
陆榆瞥了他一眼,“话可别乱说,怎么说,知桐也是我唯一的密友。我还是很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的。”
“王大力的话,也还算不错吧?可惜啊,她看不上我,不然我就把她娶进门来,让你们天天呆一起。”陆枍带着几分憧憬。
“你是这么想的?”陆榆看着自己的弟弟。
陆枍点了点头,“大家都是大家,门当户对,也可以说是郎不才女貌。真的,王大力比起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
陆榆拍了他的头一下,“你这小子,就别自夸了。我怎么觉得这可李沐,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姐,你是认真的?”陆枍忽然严肃了起来,“那小子有什么值得你看得上的?”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又这种感觉。”陆榆自己也有些困惑,“不过,知桐她也好像有事瞒着我。”
“啊?什么事?”陆枍问道。
陆榆秀眉一皱,“如果李沐回去过宁府,知桐没道理不知道啊?他们二人总应该会有机会消除误会的吧?可现在,李沐似乎已经放下,而知桐那边,好像也是一样?”
“这有什么?说不定李沐是在说谎呢?男女之间的事情,外人本来就很难说的。”陆枍感叹道。
“也罢,我也搀和不进去,就随他们去吧。”陆榆淡淡说道。
“姐,你也该考虑一下你自己吧?”陆枍轻声道。“徐二世子那边……”
陆榆笑道:“我还剩几年可活?短命的世子妃,并肩王府怎么能要呢?”
“那这万一有效呢?”陆枍指了指陆榆手中的药方。
陆榆嫣然一笑,“那我就要随心活一次。更不能被这些所束缚。我要去看最高的山,最广的海,最广阔的天地。”
陆枍听着这话,忽然回过味来,“不是啊,姐,你可不能想着自由自在,你要继承陆家家主之位你造嘛?”
“去去去,家里以后注定是你的。我还能跟你抢?你要是多上点心,我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陆榆又赏了陆枍一掌。
女萝和陆榆交谈了一阵之后,陆榆的脸上有着惊讶与钦佩。女萝对李沐招了招手。“李沐,过来。”
李沐本来和陆枍、易凡二人在交谈,听到女萝在叫自己,转身走了过来。
女萝在李沐耳边问道:“要不要医治她?”
“你有办法就医治吧。”李沐对于陆榆还是很有好感的。当然,这个好感不是指男女情爱的好感,而是指好的观感。毕竟当初王大力打伤他一时,因为鲛珠的关系伤愈。陆狂发,宁知桐都是站在王大力那边,只有陆榆相信自己,就凭这一点,李沐就认陆榆这个朋友。
“那就要放你点血了。”女萝看着李沐说道。
李沐笑道:“又放血?”
“恩啊。跟精气有关的毛病,特别是先天的那种,你的血都会有效。”女萝调皮地一笑。“你现在可是一株上好的人形药草。”
一旁的陆榆在听说女萝有独特的法子调理之后,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原本碍于她的性格,她很少会有这样的表达,但是她是真的高兴。
从懂事起,陆榆就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岁。幼小的承受着先天阴脉发作时,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身理与心理双方面的折磨,从垂髫到豆蔻,如影随行,挥之不去。
哪怕是有宁席白帮她渡气解厄,但也不过是饮鸩止渴。先天阴脉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陆榆也只会越来越痛苦。现在这个小姑娘说能够帮自己压制先天阴脉,甚至能够调理好,那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
“女萝姑娘,你说的放血是什么意思?”陆榆听到了女萝和李沐的悄悄话。
女萝指着李沐道:“就是要他的血的意思。”
“血?”陆榆稍稍有些迟疑,“人血入药?”
“嗯,不过只有他的血才行。”女萝解释道,“只有他的血能帮你。”
陆榆看着李沐还是不太明白。
女萝一手拉过李沐,一手拉过陆榆,然后说道:“陆小姐,你是先天阴气过剩,他是精气阴阳调和,而且,除此之外,他的精气分外浓郁,所以能够起到引导的能力。”
陆榆久病成医,多多少少从别的大夫处听到些许医理。可对于女萝的说法,却是有些不太理解。“女萝姑娘,那个……我并不是质疑你,只是我先天阴气过剩,需要阳气外来,方才能压制阴气。”
女萝满不在乎地说道:“你那是对攻,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就算势均力敌,打完之后,受伤的还是自己。有道是顺应天地之理。能不打架,就不打架。”
“呃……”陆榆对于女萝的话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李沐在一旁插了一句,说道:“大概是宜疏不宜堵的意思?”这下是陆榆明白,女萝不明白了。李沐只好再解释一遍。“就是她经脉中阴气如同洪水,快要满出河岸。这个时候不能去堵去拦,只能去疏浚。”
“意思是用他的血来造一条引渠,以此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