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笑着吩咐一声，就有宫人将食盒里面的宵夜端上来。作为皇后，没有什么比皇帝的宠爱更能让她感到满足。

“妾身没有别的本事，只能侍候陛下起居。想着今天宴会上，陛下一定没少喝酒。就亲手做了些吃食！”长孙亲手将一碗小米粥端给了李二。

关中的小米最是养人，多少年传下来的规矩。女人坐月子都喝这东西，李二虽然不用坐月子，但操劳国家大事和后宫的那些嫔妃自然也需要进补。

煎成金黄色的韭菜盒子，几片酱牛肉。加上几盘精致的小菜，就构成了李二宵夜的全部。李二喝过酒之后，都有吃宵夜的习惯。当然送宵夜的权利归属皇后所有，后宫嫔妃如果不经过皇后允许私自给皇帝送宵夜。很可能连穿小鞋的机会都没有，在后宫长孙就是一只霸道的母霸王龙。

霸王龙不但霸道，而且还会吃人。

李二对长孙的宵夜一向十分满意，笑着接过了小米粥。喝在嘴里冷热适中，小米香甜润滑长孙的手艺果然又精进了几分。

“百骑司是朕的耳目，纵有些不法事也是朕允许的。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事情。每天光靠奏章，怎么可能看得透。观音婢！其实朕最不相信的就是奏章，可偏偏又只能相信奏章。只要是人就有自己的利益，为了利益行春秋笔法者有之。混淆视听者有之，甚至公然作假着亦有之。

朕身系社稷，朱笔一落不可更改。有些事情需要慎重，再慎重。不知道下情，是要出大乱子的。”李二一喝粥，一边无奈的对长孙说道。

“听说今天承乾向云家提亲，陛下允准了？”长孙点了点头，算是理解了丈夫的难处。聪明的她自然会圆滑的转换话题！

“准了！朕看应该是褚遂良的主意，不过这是个好主意。云家那小子是个不错的孩子，烟容嫁给他算是佳偶。朕知道，东宫想要和云家讲和。前些时发生在洛阳的事情，承乾处于被动。能主动和云家交好，朕很欣慰也很鼓励。云家对大唐很重要，储君跟这样的臣子联姻，对大唐的未来很有好处。”

“妾身听说，似乎云家还在推脱！”

“云浩估计也没有猜到，承乾会这么做。他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时间知道朕的态度。他这样的臣子跟承乾联姻，他很怕朕会多想。观音婢你来得正好，你去跟云浩的老婆透个话。云浩的忠心朕看得到，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猜忌他。朕是真心想撮合这段姻缘！”

“还真巧了，张氏昨天还派人传话过来。说是托孙道长炼制的丹药，要亲自给本宫送来。陛下的话，臣妾定然带到。”

“昨天？还真是巧！青雀府里面你操心着点儿，阎氏虽然无所出，但毕竟这是先皇定下来的亲事。告诫一下青雀，做事要有分寸。又没人拦着他娶侧妃！”

“我艹他奶奶的，为了一个云浩他还真豁得出去。亲闺女都搭进去，艹……！”李泰真是要气疯了，嘴里面污言秽语不像是李家的王爷，更像是市井的泼皮。

岑文本摇了摇头，好像李承乾的奶奶就不是他李泰的奶奶一样。不过他没有以前那般，训斥自己的弟子。人心头有火气就要发泄出来，憋在心里只能让心头之火越来越炽热。

“太子殿下这一招儿棋厉害啊，厉害就厉害在云浩没有拒绝的余地。陛下也乐于看见，云浩这样的能臣与太子结亲。哎……！机关算尽，没想到那老狐狸一招儿棋就扳了回来。”岑文本面对如今的局势也是无奈，娶媳妇嫁闺女这样的事情跟魏王府根本就不搭边儿。纳妃已经好几年，魏王妃的肚子还是瘪瘪的。

“殿下！王妃备下宵夜请您……！”所有人都不说话，忽然一名侍女在门外轻声道。

“滚！滚！滚！滚！滚……！”李泰的咆哮声，震得窗棂颤动。

李神通到底是老了，云浩将李神通送回府。便回了自己在长安的府邸，他常年住在临潼，这里的宅子一年倒有大部分的时间是空着的。仆役也远没有临潼多，只有两名管事带着十几名杂役在这里打扫庭院，兼顾看见而已。

马车刚刚到府，就有门子上前禀报。太子太傅褚遂良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

云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老狐狸不放心。且看看他怎么说，在决定怎么办吧。生活这玩意就像是强奸，既然不能反抗那只能是闭着眼睛享受。况且现在是李承乾嫁女儿，看侯怜儿那小模样，她的闺女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傻儿子这到底是横祸，还是艳福无边。作为父亲，云浩衷心希望是后者。

褚遂良背着手站在厅堂里面，看着大厅里面的字画吟诵有声。看到云浩走了进来，连忙拱手道：“深夜造访，还请楚公见谅。”

“太傅到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云浩赶忙拱手还礼，两个人分宾主落座。云浩名人重新换过了茶，这才问道：“太傅深夜前来，不知道有何见教？”

褚遂良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厅堂里面除了两名精干的侍卫，再没有一个下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肯跟自己谈的态度。很好！

“楚公不必客气，今日殿下提亲，陛下亲自允准。说起来，今后东宫与楚公就是亲家。”

“婚事还得家母点头才行！”云浩出言纠正道。

“呵呵！楚公不要掩耳盗铃，老夫知道你对此婚事不甚满意。可陛下同意，您回旋的余地不大。一是国之栋梁，一是国之储君。陛下是乐于看到这种联姻，这对帝国的未来有莫大的好处。

老夫此次登门造访，就是要向楚公表明东宫的态度。前些时发生在洛阳的事情，实际与太子殿下无关。殿下并没有命人陷害凌先生，事后也没有想过对楚公发难。各种曲直现在已经很难说得清楚，不过老夫代表太子郑重向楚公言明。东宫无意于楚公为敌，也无意于成为楚公的敌人。”褚遂良说完，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云浩。想将云浩的每个动作，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