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国公,您现在管着扬州。这扬州市舶司也是您说了算,如果您拿扬州市舶司的厘银来抵押,是不是能把钱借出来。”长孙荣想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
“市舶司厘银……!”武士彟犹豫了,这是朝廷的税银,年底时要入库的。这种事情做下了,被人抓住抄家夺爵可以预见。
“应国公,事到临头需放胆。市舶司的厘银要年底才能上缴,再说了咱们是拿这东西做抵押。银钱根本不用出库,自然也不会让人抓住小辫子。别说到年底,只要进了十一月,这蚕丝的生意就算是结束了。这种事情,人不知鬼不觉。
我说应国公,您当初也是跟着太上皇起兵的元谋勋校。当初造反的事情都做下了,现在怎么犹豫起来。
您的这个爵位不是世袭罔替与国同修,到了下一辈可就是侯爵。如果下一辈不争气,就成了伯爵。公侯伯子男,这不出五代您这家里就是白丁。不为自己考虑一下,也要为子孙后代考虑一下。自古富贵险中求,您这国公的爵位,还不是因为当初的从龙之功。拼了这一次,为子孙后代打下一份基业,千值万值啊,应国公!”长孙荣的一席话,让武士彟愣了好久。
当年为了这场富贵,可是冒了杀头的风险。今天,为了子孙的后代,说不得要拿这把老骨头再拼一次。好一个富贵险中求!
心一横,牙一咬!武士彟沉声说道:“好,老夫就担了这个干系。不过老夫的份子,要多加一成。”
ps:市舶司厘银,相当于后世的海关关税。
此时的长孙荣还不知道,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已经离家出走。今天他要和武士彟讨论一项重要的事情,垄断江南的蚕丝生意。
短短一个多月,获利已经如此巨大。长孙荣像是大烟鬼离不开鸦片一样,离不开蚕丝这种获利巨大的生意。今年自己是占了下手早,其他勋贵没有反应过来的便宜。可明年就不一样了,那些大家族会像看见腐肉的秃鹫一样扑过来。
想要长久霸占这样的生意,就要彻底龙断蚕丝生意。不但要垄断扬州附近的,更是要垄断整个江南的。这一切都需要钱,需要海量的金钱。长孙荣的野心好像野草一样疯长,成为大唐首富的决心不可动摇。
武士彟端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这是一种云家新近弄出来的椅子。背后有一个圈儿,正好靠在后背上。坐上去不但舒服,还很有派头。尤其是这椅子还是檀木所制,就更加的有派头。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在厅堂里面谈,书房就成为了最好的场所。
“荣公子,涨价的事情绝不可行。一旦咱们将价格涨的太高,那些胡子就会通过别人去收购蚕丝。你是知道的,不光扬州有市舶司。人家泉州也有市舶司,广州同样有。之所以不去那些地方,是因为那里的蚕丝没有江南的好,而且咱们的价钱也比他们那里的低。
你这边一涨价就涨这么多,那些胡人也不是傻子。你以为他们不会委托泉州,或者广州的市舶司代为收购。尽管运费会高一些,但也比你的价钱来的划算。”武士彟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这些公子哥儿就是这样,有足够的野心却没有足够的才华。现在逮到一个赚钱的门路,还不往死里面榨钱?纨绔大少们,从来都嫌弃赚钱的速度。因为他们花钱的速度也实在是惊人,听说这位长孙大公子最近新包了一个粉头。不过天的功夫,花钱居然达到了千贯之多。
还真是镶了金边儿的啊,当年在晋阳。就算是晋阳宫里面的宫娥,也不用这个价钱。还真是老了,年青人的世界看不懂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