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的海战,还存在于跳帮作战的阶段。双方在水上相遇,开始互相射箭。然后就是靠帮,双方的水师跟陆军一样,靠手里的横刀夺得战争的胜利。
云浩的海战根本就是两个思路,靠帮?你以为这的美国西部?现在不流行单挑,现在流行碾压。
百十步的距离,就用八牛弩轰击。带着改良炸药的八牛弩对付木头船,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如果遇到大船,一下子打不沉也好办。老子有投石机,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燃烧弹扔过去。连人带船的烧,就算你是铁打的,也能把你给烧化了。
至于撞角拍杆这一类近战武器,云浩认为根本没有安装的必要。将敌人消灭在冲锋路线之上,一向是云浩的军事宗旨。
战争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着,正在修正的左武卫兵员只有平日里的一半左右。这也是云浩为什么提出,只带左武卫六千人马的原因。现在征召,肯定会浪费十几天时间。现在时间是最紧迫的,云浩可不想在辽东的冬天作战。
扯着风帆顺着渭水而下,人急就觉得赶路慢。实际上,此时战船的速度已经快若奔马。
船到洛阳的时候,一枝箭矢射到了云浩的座舟上。云浩拆开上面绑着的信笺,言简意赅的几个大字。火药秘方,换你儿子。
云浩把信笺揉成了团,扔进了黄河。
船队在六月的时候,进了山东地界。李文仲早就接到了八百里加急,整顿军备要去辽东大干一场。话说盛彦师,丘师利他们都在草原立下大功,爵位也都提了提。只有李文仲,因为李靖的关系在河北操练水军。现在能去高丽建功立业,自然是摩拳擦掌。
到了登州,云浩迫不及待的上了战船。
说起来唐代战船真的很可怜,按照后世的标准,这东西应该叫做艇才对。满打满算,十几丈长五六丈宽。
大唐立国不过十几年,水军又不是主要兵种。现在的海船,好多还是大业年间督办的海船。据说原先有一千多艘,经历了这许多年只剩下这一百余艘。剩下的,估计都变成了柴火。
还好,李文仲操练水军的时候。已经在战船上面安装了炮位,考虑到火器使用的局限性,炮位都被造成了一座小房子的模样。锋利的八牛弩,就会从洞里面射出来。然后钻进地方战船,将对手炸成碎片。
“战船都改造过了?”云浩手摸着船台问道。他这艘是旗舰,也不过就是二十几丈长,十几丈宽的样子。尽管渤海湾里面的涌浪不高,但云浩坐在上面,仍旧是像过山车。
“本来还有几艘,得了大帅的信。找工匠,加班加点的都弄好了。船头是一架投石机,可以任意转向。两侧和船尾各有一架八牛弩,同样可以转向。”
“水手们训练的都怎么样了?”
“已经练了一年多,他们很多都是渔民出身。您知道,海上大鱼赚不了几个钱。现在当水军有军饷,又管饭。好多青壮都愿意来咱们水军!”
云浩点了点头,河北经过连年战乱。前两年又被罗艺来这么一下子,刚刚缓过来一些的民力,又被挥霍殆尽。水军不但管饭,而且还发军饷。让河北青年趋之若鹜,这并不奇怪。
“差事办的不错!临出来的时候,已经跟冯盎商量好。他回去就在广州修建港口,以后就在水军干。发财不在话下!”云浩拍了拍李文仲的肩膀,对这位属下他还是有些愧疚的。
当初若不是自己让他绑了李靖,也不至于让他在军中混不下去。现在给他弄了个水军的差事,可以预见的是升官发财是免不了的。海军,从来都是富裕的军种。
“多谢大帅提携,文仲敢不效死力!”
“哈哈!这一次,咱们就露一下锋芒。让高丽人看看,扣了我儿子会是怎样的下场。”
云浩瞪大了眼睛,他倒是要看看究竟什么人能够救得了张仲坚。
张仲坚的随从听了吩咐,立刻跑出去。不大一会儿,带进来一个女人。这女人脑袋上罩着黑布,身上穿着粗布衣服。浑身上下,连一件首饰都没有。两名高丽悍卒手持利刃,站在她的身后。好像一个要长法场的死囚,随时要挨上一刀。
张仲坚走过去,一把薅下黑布。露出女人的面孔来!那女人似乎不适应屋子里的光线,待看清楚坐在中央的云浩之后,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你……!”云浩的眼睛里,震惊,恼怒,愤恨一齐袭上心头。是贺兰!自己日思夜想的贺兰!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场面下见到贺兰。
“看来我家主上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件很好的护身符。”张仲坚手里玩弄着黑布袋子,笑着对云浩说道。
“放了她,我让你平安离开。不然,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保不了你的命。”云浩瞪着张仲坚的眼睛里,好像能喷出火来。
“哎呀!云公爷,楚国公!你吓坏张某了,如果张某被吓坏了胡说,您的美人可就要香消玉殒喽。”张仲坚一副吃定了云浩的样子,脸上带着邪卸的笑,怎么看怎么想弄死他。
“再说一遍,不要撩拨我。我数三个数,你不放人,就等死吧。”云浩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多年战阵生涯,不知不觉间身上也有了浓郁的杀气。
张仲坚有些懵逼,这和渊盖苏文说的不太一样。按照渊盖苏文的说法,只要自己祭出这个女人云浩就会立刻投降,任自己予取予求。
“一!”云浩冷声说道,百余名云家家将齐齐踏前一步。身上的甲叶子哗??作响,手全都握在横刀的握把上。空气好像凝滞了一样,张仲坚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此时他才意识到,今天有些玩大了。老虎脑袋上拍苍蝇,现在拍出问题来了。
“二!”
“唰!”百余柄横刀出鞘,整个大厅里面寒光闪耀。张仲坚丝毫不怀疑,只要云浩嘴里说出三。这些虎狼之辈会立刻扑上来,将自己和随从们都剁成肉酱。至于那个女人,云浩似乎不太在意她的死活。
“我放!我放!不过你要答应我,让我离开。”张仲坚有些慌了,他是来和云浩谈条件的,不是来自杀。现在从云浩暴走的情况来看,现在谈什么条件都是白扯。
“别废话,把人留下赶紧滚!”雄阔海一声大吼,众家将也齐齐呼和一声。吓得张仲坚脸色有些发白,将贺兰往前一推。抽身就走,可刚刚走到门口。却被李靖拦住,李靖不说话却默默的塞给张仲坚一块布。
张仲坚一愣,这才发现李靖的袍子少了一角。眼中全是惊骇,肚子里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事实上他也没时间说。拱了拱手,立刻狼撵的一样就跑了出去。趁着麻核还管用,那女人还不能说话必须赶紧走。不然,真的就走不了了。
贺兰被推倒在地上,双手被绑缚身子蛆一样的在地上扭。
云浩窜到贺兰面前,解开贺兰手上的绑绳。又拿出来放在嘴里的麻核,麻核连着口水流出来。贺兰的舌头耷拉出来老厂,口水“哗”“哗”的流很是恶心。
“没事了贺兰!没事了!”云浩不顾口水,捧着贺兰的脸道。
贺兰奋力的挣扎,指着跑出去的张仲坚。嘴里“呜”“呜”的乱吼,可舌头还在麻着谁也听不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看到云浩不动弹,贺兰拉着云浩的胳膊,示意云浩去追张仲坚。
贺兰身上有很多伤,甚至脸上都有淡淡的疤痕。一看就知道,吃了很多的苦。这不是报仇的时候,云浩已经答应过张仲坚让他离开。想要收拾他,还有很多机会。
“知道你吃了亏,不过不要怕。过了今天,有的是机会弄死这个王八蛋。”云浩搂着贺兰轻声安慰道。虽然云浩不太在乎信用问题,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赖账,影响实在太坏。
贺兰继续摇头,拉着云浩的胳膊要云浩去追张仲坚。最后无奈的云浩,只能把贺兰抱起来走向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