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自若,若不是确实神经太过大条,后知后觉,那便是城府之深了。
而月下翩跹此人,顾轻涯虽然才不过认识了两日,而且还是个女子,但顾轻涯却打心底里不敢轻视她。
虽然月下族女子自来擅长魅惑人心,但她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在活色生香楼站稳脚跟,而且能够成为花魁不说,还能按照她的意愿,设什么一月一次的选宾宴,以她的方式择选入幕之宾,要知道,花街柳巷之地,即便是花魁,又有几个能真正自己做主?
可月下翩跹却做到了。这便说明了她绝不寻常。
就是今日,她说要与他们一道离开,也是说走就走,没有半分的阻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神经大条,后知后觉?
那么,便只能是因为后一种原因。
这般深的城府,顾轻涯怎能不防?偏偏,他们却还有求于她。
顾轻涯思虑的须臾间,月下翩跹已是吃罢了饭,动作优雅地拭净了嘴,笑道,“顾公子的手艺果真了得,竟是每一样都让人喜欢得紧。只是,却是让奴家一不留神就吃多了。奴家想去四处走走,消消食,几位可有要同行的?”
那一双紫眸亲切平和,倒是没有半分的恶意,但是……几个人都是不约而同摇了头。
月下翩跹也没有半点儿强求的意思,翩翩站起身道,“如此……奴家便独自去了。”说着,便已是转身走进了暮色轻染的山林之中。
望着她的背影,席间有一瞬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后,云懋才难掩担忧地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别管她什么意思,我们各自警醒着些,万事小心就是。”顾轻涯道。
闻歌和云懋都是点头。
几人心里皆是惴惴与防备,就怕这月下翩跹中途会出什么幺蛾子,来为难他们,或是索性撩挑子不干了。毕竟,他们想去月下谷,便要有赖她帮忙,她若是拿捏住了些这一点来作妖,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却没料到,他们这回,还真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