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拾遗眼中似有什么东西灰飞烟灭,眨眼便消失在眼底,他似是牵了牵唇,然后便是背转过身去,几步走回卧榻边,将方才随手丢在矮几上的酒壶拎起,就着壶嘴又是猛灌了一口,这才道,“想问什么了不得的事儿?竟让你大半年了,头一回来找我?”
闻歌皱了皱眉,心想,这凤拾遗,这些年是一年比一年古怪了,算了!不与他计较。
默默为大人大量的自己点了个赞,闻歌深吸了一口气,将要进入此次来的正题,她的心绪,不免还是有些不稳,“我想问你肖雁迟的事儿。”
原本背对着她,正在低头摆弄手里那只精巧酒壶的凤拾遗浑身一僵,低垂的眼,骤然惊抬,没有焦距地定在半空中片刻,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眼定定望着闻歌,牵起嘴角,道,“什么?”
闻歌倒不意外他的态度。那时,寒朔与他既是背着她谈论此事,便是不愿让她知道的意思,何况,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站在他们的立场,要保护她,自然也不愿让她知道。
“别装傻了。你听得很清楚,我,说的是肖雁迟,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
凤拾遗的唇角终于一点点抿直,“你是如何知道肖雁迟的?我以为,以前的事情,你早就忘光了。”
闻歌目光闪了闪,是啊!她也以为忘光了。彼时,听到凤拾遗与寒朔的谈话,她脑中响起的,就是那么一把嗓音,带着笑,飘忽如幻梦,“在下肖雁迟,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过往的那么多事,那么多人,她最想忘得一干二净的,就是这一桩,偏偏……想来,有些事,有些人,却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只是,闻歌却没有和盘托出,只是撇撇嘴角道,“你们不想我记起,但总有人想让我知道。”
凤拾遗皱眉,目中已多了两分警惕,“什么人?”
“自然是些不怀好意的人。”闻歌对焉若是半点儿好感也无,“今日,我偶然得知一事,我不想听那些人的,所以,才特意赶来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