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冉!你方才……可是又使了诈?”
淳于冉听罢,倏忽一笑,倒也用不着什么心虚了,索性坦然一回。“从以前到现在,只有义父……父亲能够看穿我的小把戏!不像三哥,被骗了第一回,还能被骗第二回!”
一边说着,她一边往旁边跨了一步,露出她方才站着的地面,那里刚好有一小截竹签,正是她方才趁着韩铮他们不注意时,折断丢在那儿的。
而且,听韩定涛的话,这居然已经是她惯常的把戏了,已经不是第一次。
韩定涛却没有办法如她那般轻松,“你这个傻孩子,这可不是从前你与三郎哪个负责训练新兵的小事啊,这事关生死,你怎么这么草率?”
“义父!”淳于冉还是习惯喊这一声,而韩定涛显然也并不介意,十余年父女般的相处,早已让他们对称呼不是那么在意了。“我并没有草率。你我都清楚,这件事,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你和我,都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韩铮,让他不能反对罢了!白将军不在了,冯将军回了烨京,如今,义父你身边,可堪用的大将,就只有三哥一人。我虽有些小聪明,但在带兵打仗上,却远远不及三哥。还有,我擅长奇袭,剑走偏锋,我们想要用最少的兵力牵制住南夏大军,想必,无论是三哥也好,还是韩铮也罢,鬼主意都比不上我的多。而韩铮……韩铮他在公,是虎威军的少帅,有他在,虎威军才不至于失了主心骨,他能为义父分担。在私,他是我的夫君,我总想着,能为他挡挡劫难,能让他安然地,多活一些时日,即便要用些手段,那也是好的!所以……只要义父你不拆穿我的小把戏,那么……也算得成全了我一回。”
末了,淳于冉还露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双手合十,朝着韩定涛撒娇似的道,“义父!拜托了!”
韩定涛望着她,半晌无语,而后,扭过头去,眼中泛了泪。
好一会儿后,他朝着身后挥了挥手,“罢了!你这孩子,自幼便是个倔的。今日,即便我不答应,你决定了的事情,自己也总会想办法做成的!”
这话的意思,却是答应了!只是那沉郁的嗓音中,却全然是无能为力的悲痛。
淳于冉似是早料到韩定涛最终得服软,不管他有多么舍不得自己都好,他是虎威军的统帅,要从大局出发,如今,留下一队人马牵制住南夏大军,为虎威军撤离争取时间,于他们而言,已是最好的选择,甚至已经是别无选择。而她,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
淳于冉眼中也是泛了泪,但她咬着牙,硬是没让它滚出眼眶。然后,双膝一曲,便是跪了下来,“砰”地一声,一个结实的响头便是磕了下去。
“还请父亲千万保重!还有……韩铮,也请父亲多多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