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这纸醉金迷的包厢里,男男女女间,小伙子被姑娘们围绕了起来,他们放着嗨曲在摇头晃脑,他们明明看起来是双方能谈恋爱的年纪,但是实际上他们只玩这一场,哪个都不会来真的。
他们在学校里只是像刘澈那样有名的学生而已,到了这里,手把着姑娘们的腰,聊的是家里的一切。
任子滔觉得自己有点儿头晕,喝的真迷糊了,他将幕布一把拉开,下面正好也到了最嗨的时刻,跳着钢管舞穿的很少的女孩,从钢管底端眨眼就蹿到了顶端。
在任子滔眼里,那女孩只是穿了一套很少的内衣,黑皮面料的魅,红色性感的唇,还有那带着猫头面具的尖下巴,让他很想一探究竟卸了妆到底长什么模样。
他这正眯眼看着呢,王紫阳递过来一杯酒,任子滔接过没废话,直接干了这一杯,王紫阳一看,又递过来一杯,任子滔又干了,一副甭管多少杯也奉陪。
秦显东看了眼楼下,立刻打了声口哨:“跳舞这妞谁啊?给叫上来陪哥几个喝几杯。”
……
“你最好别管闲事,从哪来,滚哪去。”
任子滔望着黑乎乎的后巷,整个记忆就像喝断片了一样。
只记得杨彬说,要去叫那跳钢管舞的女孩,让上来陪哥几个喝一杯,然后他也可能是太想见了,跟着杨彬一起。
再?再之后,下面的灯光还有音响好像很吵,他想吐,找厕所就走丢了。
怎么就?
任子滔回眸看向这位终于得见的钢管舞女孩,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让开。”
任子滔往前一站:“不让,给这女孩子拽到这,你们要干嘛?”
干嘛?为首的一位立刻掐住女孩的尖下巴,对着女孩嘴就咬了上去。
任子滔急了,他用仅存的意识,上前一把将男人推倒。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让他一直好奇的女孩,眼露惊恐、担心、似有千言万语,那双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指向他的后面。
任子滔后脑勺一痛,身后是个小青年手中攥着棍棒。
他趴在地上,听到有人喊:“子滔!!”
听到女孩蹲在他的身边好像在哭着说:“我叫曾甜,我叫曾甜,你怎么样了,别吓我。”
曾甜?
呼,呼,呼……
任子滔眼前发黑,他急速地喘息,他很想摇摇脑袋,大脑却一片空白。
等他踉跄地爬了起来,真的瞪眼睛看向曾甜时,却不可置信了。
他问自己:都多大岁数了,怎么多年前的往事还能想起来,这不是自己上大一那年的场景吗?他这是在做梦?不应该啊,早就放下了。
这是?
任子滔任由头上流血,张开双臂原地绕了一圈。
他明明悔婚为躲开父母飞往瑞士,在verzasca水坝蹦极啊,在跳下去那一刻,耳朵里还听着歌:
那歌名是:一如年少模样。
任子滔倒霉催的,跑的太快,没收住脚,骑在了大二生中身体最健壮的小子身上。
对方背着他横着膀子甩,甩的任子滔差点飞起来,他急中生智,正预备要使出九阴白骨爪死命扒住人家头皮,或者揪住人家两个大耳朵时,对方刚猛的回肘就是一拳。
这一肘打在了心口上,任子滔捂着前胸登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后也不知道是谁,谁路过谁踹他一脚,搞的他一直就没爬起来,感受就是附近全是人影,看不清哪伙是哪伙的。
就在他刚猫腰踉跄着站起身,又出现一个人,对着他的“小弟弟”毫不客气侧踢了过来,这给任子滔疼的,捂着小弟弟原地蹦了两下,也在眨眼间真被打急了,被打的血液直往头上涌。
好,敢打这?老子跟你拼了!
忽然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冲向了开头那个最健壮的,那位此时正打刘澈的脸呢。
任子滔上前两手快速出拳,左直拳右摆拳,左左直拳接右勾拳,右右直拳接左摆拳,像是打魂斗罗一样打着面前的壮小伙。
出拳过后,学霸任子滔发现口令全被乱了,乱了不要紧,他红着一双眼上前抱住对方,跳起来膝盖一顶,高抬腿,似是想使出鞭腿踢头的动作,这给对方吓的,当即抱住脑袋,躲过了任子滔的鞋。
认怂了,那怂样。
那任子滔也气,气煞他了,敢踹他小弟弟,拿他老虎不发威当病猫呢,后退了几大步,突然加速助跑用飞起来的方式,横着冲对方的肩膀踢了过来,这动作他自己就得受伤,至少胳膊擦伤。
然后,然后他就侧趴在地上累的直喘。
然后,刘澈他们不打了,全看傻了,这是玩命啊。
然后,北航的老师们吹着哨子往操场上跑,嘴上喊着校园110马上就到,顿时轰的一下,刚才还打的热闹,帮着拉偏架起哄的,现在全往旁边撤了。
这一撤,圈里的重要人物暴露无遗。
刘澈顾不上揉脸,他冲任子滔喊道:“快爬起来,我什么事都没有,别把你搅进来找学校去,跑,子滔!”
喊完这话,刘澈就一把薅住挑事男,他搂住人家脖子还要继续打,或者也有故意的成分,想故意搅合的局面更乱,让老师们赶到先拉架,而不是去追任子滔。
“今儿小爷弄死你!”
“你给我等着刘澈,今儿咱没完!你不就是大一的吗?早看你不顺眼了。”
男老师已经拦在刘澈面前了,刘澈仍往上冲,中指食指做出要勾人家眼睛的动作喝道:“我等着,我要是眼皮眨一下跟你姓!妈的!”
刘澈他们被带走了,远处任子滔的状态很尴尬,他是又得忙着揉擦伤的右腿和胳膊肘,浑身都痛,心里又很惦记。
电话响了,振奋人心地唱着:
“我向世界呼叫,aani,nakupenda,nakupendawewe!”
“喂。”
高干子弟班长杨彬说:“子滔,在哪呢。”
“我在北航。”
“那你现在打出租来卡萨布兰卡。”
任子滔疑惑地问:“卡萨布兰卡是什么地方?”
杨彬无奈道:“来吧,几次聚会你都不出现,你要是再不来,哥们就得认为你对我有意见,正好给你介绍几位哥哥,多认识朋友嘛。”
任子滔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那张清隽的脸拧着小眉头,想了想,又扭头看了一眼刘澈被带走的方向,心想:
这些干部家庭的子弟,应该犯了错不会被记过吧,杨彬前几天也在校外打架了,那刘澈……
唉,等会给澈打电话,不行今晚不回学校住了,给澈带家里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