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来,就是看他这副模样的?”朱慕云冷冷的说,他知道了,张斓肯定早就跟赵大才谈过,只是没有谈拢。
“刚来的时候,赵大才确实提出,他只你谈。”张斓说。
“送六水洲吧。”朱慕云离开的时候,吩咐着说。既然赵大才被抓了,当然不能放他走。哪怕自己是政保组的组长,哪怕赵大才是自己的同志。
“组座,能否让我再与他谈一次?”张斓说,到了六水洲,他恐怕连赵大才的面都见不到了。
“到六水洲再谈,这里以前出过事,不安全。”朱慕云提醒着说。当初郑思远杀乔延智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后来他见内线,也是在这里。
而且,朱慕云所说的不安全,还另有所指。他相信,张斓立功心切,未必会马上将赵大才送到六水洲。只要张斓将赵大才留下来,就有办法了。
“是,是。”张斓虽然很无奈,但还是连忙说。朱慕云的指示,他不得不听。
将朱慕云送走后,张斓回到了安全屋。只剩下他与孙务本后,有些事情,两人就好商量了。六水洲现在是华生的地盘,到了那里,他们做什么事都要看华生的脸色。甚至,想上六水洲,没有华生点头都不行。
“赵队长,刚才你也听到了,组座要送你去六水洲。你只要到了那里,除非死在上面,否则想要离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成为自家兄弟。”张斓东苦口婆心的说。
张斓当然希望赵大才能投诚,朱慕云也说过,只要他办件漂亮的案子,就可以提拔他,并且对他既往不咎。可是,赵大才如果不把游击队带过来,只抓了赵大才,并没什么用。
赵大才不是地下党的人,抓了他,与在战场上抓一个新四军的俘虏,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就让我死好了。”赵大才淡淡的说,从参加革命的那一天起,他就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没死在战场上,没有与日本鬼子同归于尽,却要死在这些汉奸手里。
“你年纪轻轻,就这样死了,那多可惜?况且,你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难道不想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孙务本也在旁边劝道。
他之所以愿意跟张斓一起行动,除了因为受到张斓的蛊惑,想立功受奖外,同时也是想躲债。上次他从阳逻回来,朱慕云确实给了一百元的奖金,但其中九十元被肖春庭拿走了。而且,肖春庭不停催他还本金,扬言不尽快还钱的话,要加利息了。
“你们有信仰么?跟你们说了也不懂。中国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人,才会被日本人侵占大半国土。如果你们也能拿起武器,与日本人干,他们早就被赶回姥姥家了。”赵大才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一脸痛惜的说。
“看到没有,共产党的干部,就是会做思想工作。把他吊起来,不吃顿鞭子,他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张斓狞笑着说。
张斓和孙务本在大和街44号,对赵大才施以酷刑,可是他们不知道,地下党的同志,已经摸到了大和街44号的外面。
朱慕云的建议,许值很是赞同。赵大才不与恒昌源直接联系,通过地下党的同志,将盐直接送城外,也方便了赵大才。
只是,此时赵大才已经被张斓盯上。地下党的同志,根本没办法接近赵大才。这让地下党的同志很是焦急,只能回来报告。
许值得知后,马上通知了猎手情报小组,让他们转告猎手。等到朱慕云知道消息的时候,张斓已经采取了行动,他将赵大才抓了起来。
朱慕云听到消息的时候很是生气,既是为赵大才没有及时转移而生气,也是为张斓擅自作主而生气。
“你把赵大才抓了有个屁用,我要的是他的游击队,不是一个赵大才。再说了,如果消息传出去,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朱慕云质问着说。
“组座,人关到了大和街44号。”张斓连忙解释着说。
“大和街44号?那个地方怎么还在使用?”朱慕云诧异的说,安全屋如果不安全了,当然会马上弃之。一般来说,这种安全屋在用过一次后,至少也要隔三个朋才能再次使用。
“我向总务科申请,他们给了我钥匙。”张斓对大和街44号的情况,自然不是很清楚。
其实,朱慕云对大和街44号安全屋的了解,也来自军统,以及担任政保组长后,查看了一些机密文件后,才知道其中的详情。
“这个总务科,怎么搞的嘛。”朱慕云边说话,边拨通了华生的电话:“华生,总务科怎么怎么把大和街44号交给张斓使用了?在那里关押共产党的游击队长,岂不是笑话?”
“可能是下面的人搞错了。”刘泽华心里一惊,张斓要用安全屋他是知道的。
只是,华生清楚朱慕云对张斓的态度,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地方。可以说,大和街44号,是华生特意叮嘱总务科的人,交给张斓的。现在听到张斓竟然在里面关了共产党的游击队长,他当然很意外。
幸好朱慕云的这个电话来得及时,或许还有办法可想。挂了电话后,华生马上找机会出去一趟,将这个情报送到了恒昌源。
“赵大才是游击队长,又在帮会混过,身手了得,你一个人能制伏他?”朱慕云又想到一个问题。
他给华生打电话,当然不是为了指责,更不是为了要帮张斓说话,只是要当着张斓的面,完成一次情报传递罢了。只是,张斓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华生呢,或许有些感觉,但此时也没有想透。
“我找了孙务本帮忙。”张斓说,在政保组,现在能与他走动的,除了原来自己带过来的几人外,也就是孙务本和徐世泉了。
政保组的人,都是朱慕云经过挑选的。哪怕就是原来的工作组成员,也未必会真心听张斓的。倒是孙务本,两人都落了难,反而有了共同语言。
“孙务本?”朱慕云想说他多管闲事,可转眼一眼,这话心里说说可以,但以他的身份,却不宜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