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便是这刘侨是骆思恭母亲刘氏的娘家亲侄。
即骆思恭和刘侨是嫡亲表兄弟。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再加上当今皇帝登基以来这诏狱几乎未开启过,锦衣卫甚少参与朝争,内廷大珰之间也很少斗法,所以刘侨自是不会与表哥争权。
而骆思恭是亲东林党的,也正是因为其立场和态度,才导致当今皇帝在被外朝刁难时,往往施不出手段加以惩治,更不能掀起大狱来。
如此一来,把人送诏狱无疑是送羊入虎口,智者而不为。
崔应元现在颇是风光,也很有自信。
刑部大牢他的表现很显眼,被魏公公看在眼里,再有田尔耕这层关系在,崔应元相信自己的付出一定能够得到回报。
他已经受够东厂先前的风气了,无论他立了多少功劳,表现多么突出,可就因一个无赖子出身不得重用,这么多年来始终在番役这个职位上打转。而那些功劳没有他多没有他大的,却一个个升了司房、领班,甚至成了小档头。
凭什么?
不就是因为他们是锦衣卫出身么!
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想天降一个魏公公,刚进东厂就弄死了一个大档头,这种人看着是狠辣,但无疑却是崔应元最好的机会。
于其继续那么混着,不如拼死干一票大的。
这魏公公真能成了事,他崔应元岂会没有好日子过。
在崔应元的安排下,一众番子把西六间紧急腾了出来。很多档头、司房们现在也听崔应元吩咐,不敢给他脸色看,甚至态度上还很是和蔼,跟从前大不一样。
这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的道理。
四个内档死了一个,走了一个,另两个又不在此间,持上谕的魏良臣是东厂现在唯一的“中官”。
而这唯一“中官”就是实质上的厂公,只要皇帝一日不收回上谕,或另委他人来督办钦案,东厂上下便只能听从魏良臣的差遣。
因而,没有人想成为第二个曹元奎,也没有人想以身试法,看看那魏公公会不会再杀人立威。
内心里,魏良臣巴不得杜文诏走,也绝不希望另两个内档到东厂来搅和。
他希望在这几天,东厂内部能够唯他独尊。
明确了尊卑,统一了事权,他才能更好的发挥东厂这头可以抗衡锦衣卫的怪兽力量。
崔应元那边安排妥当,魏良臣立即开始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