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公公两世为人的经验,这个距离适合突破,也适合鸣金收兵。
是突破还是收兵,就得看双方的谈话是否能愉快进行下去了。
公公这番话让赵家儿媳有些意外,她原以为这个小太监一定会万分鄙视自己的,不想对方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怎么说呢,刚才咱家心中是满惊讶的,但真没有因此而瞧不起你…咱想,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件事,对与错,真不好为外人说道。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嘛…咱想,你肯定有你的难处,也有你们的苦衷,甚至,有你说不出口的为难,但不管如何,你既坦白与咱说了,咱就不能跟外界那些人般看你。”
魏公公说完,抬了抬手想安抚人赵家儿媳,但手到半空却又收了回去,转而代之的是一幅理解之中带有同情的神情。
王月娥薄唇轻启,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魏公公见状,微一点头,起身走到一边为赵家儿媳倒了杯茶水,然后亲自捧给她,坐下之后方和声问了句:“你丈夫知道这事?”
王月娥捂着茶杯,微嗯一声,声音弱不可闻。
魏公公微一沉吟,目光落在对方隆起的肚腹之上,关切的问道:“几个月了?”
这个问题让王月娥微怔了下,然后低声道:“四个多月了。”
“唔,好,好,看着尖尖圆圆,怕是个男孩子咧。”魏公公关怀备至的点了点头,目光始终在人肚子上盘旋。
王月娥不曾注意魏公公的视线,也不曾有什么害羞,因为,她并没有多想。
眼前这位,毕竟是个净了身的太监。
事实也是如此,王月娥的目光和魏公公交汇时,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的眼神是清澈无比,是诚恳备至,是关心无比,是不带半点猥琐的。
“公公,你能放了我家老爷么。”魏公公的亲切让王月娥鼓起了勇气,期盼的看着对方。
“这个嘛…”
魏公公有所迟疑,“能和咱说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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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的八卦是记在笔记上的,后人的八卦则是变成了段子。
魏公公这人特别喜欢记笔记,随身必备小册子,但相较记黑账的小本本,他更喜欢听活生生的段子。
尤其是如果这段子是由当事人亲自讲出,那就无疑就是身临其境了,比自身经历还要让人心潮澎湃。
大概的故事脉络,公公他老人家都不用人分析,自个都能梳理出来。
无非是老子绿了儿子,儿子气不过,可不是一家之主,没办法。此时老子正好出事,于是当儿子的一不作二不休,趁机花钱买老子死。
而当儿媳妇的却因肚中孩子的事,一心要救公爹,托人辗转求到了魏公公这里。再推理下去,不难得出当儿子的恐怕连老婆肚子里的弟弟都想除掉。
所以,当媳妇的想保住自己孩子的同时也保住自己,就必须要她的公公回家。
那么,能一言而决她公公生死的魏公公,就成了这个故事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也意味着,他魏公公的逼格涨势冲天。
挼顺了,便好办了。
魏公公眼珠转了转,瞬间变得慈眉善目,然后悄悄打手势示意小田他们都滚出去。
这是腾出空间,将不必要的闲人清场,好使赵家儿媳的情绪得以放松,从而能够满足魏公公窥视别人内心、打探别人隐私的求知欲。
安安静静,也是释放内心的必备环境。
“起来说,起来说…”魏公公亲自为赵家儿媳搬来椅子。
可赵家儿媳在下了很大决心说出那桩隐私后,不知是羞愧难当,还是心气泄了,再也不吭声,也依旧不肯起身。
似乎,只要她这样继续跪下去,眼面前的小太监说不定会发发善心,放了她的公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