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上,武骧右卫后营旗营步军忠勇左右二营及亲兵、辎重二营一千余官兵正往无锡县城急行军。
得益于在南苑的训练和南下途中的多次拉练,魏公公一手拉出的这支子弟兵进展可谓神速。
最先赶到无锡城的是大岛率领的忠字标,在发现城中情况十分紧急时,因为担心主公大人会出事,大岛未等主力到来就先行入城。
稍后,坐营官曹文耀率步军左营和亲兵忠勇营信字标也赶到无锡城,正奇怪忠字标去哪时,两个讯兵从城中赶了过来。
当先的那讯兵一脸焦急禀道:“百户大人,急报!”
“什么事?”
曹文耀见这两个讯兵神态如此慌张,心中一突,心想莫不成魏公公出事了!
那讯兵想是赶得急,气还没喘过来,顺了口气后,才急忙说道:“城中情况紧急,数万乱民围攻县衙,魏公公被困在县衙中,请大人火速带兵去救!”
曹文耀虽知红色信号弹情况紧张,但却想到无锡城中竟然出了这么大事,本能的就想到滕县那一幕。当时,也是上万百姓把那孔二公子给围得水泄不通。
情急之下,急问那两个讯兵可知忠字标在何处。
当先讯兵道:“回大人,忠字标一刻之前就进了城,可进城之后就被百姓围在了莲蓉桥,没法前进。”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的曹营官脸一下变得乌黑,破口大骂:“他妈的,那大岛怎么办的事!本官叫他等大队人马一起,他怎的就先进去了!进去就进去,怎的还叫百姓给围了!”
信字标领山本幸二和大岛都是同一军出身,听说大岛叫百姓给围困了,不由很是担心,又见曹营官大发雷霆,便小心翼翼道:“百户大人,我想大岛可能是不敢向百姓动武,才叫围起来的。”
曹文耀哼了一声,他大致能判断出忠字标为何被围。那标领大岛毕竟是辽东降倭,未有明确军令下来,想来也不敢擅杀大明百姓,这才自缚手脚被围。
“大人,你没看到,城内的百姓跟吃了火药似的,暴得很,瞅见咱们的人,啥都不说,先骂咱们是阉狗爪牙,尔后便要冲上来打咱们。说实话,小的们在辽东多年,今儿也是头次看到这么多百姓闹事真是担心魏公公那里会不会出事。”一个讯兵紧张道。
“魏公公那里现在究竟如何?”
曹文耀听着城中传来的嘈杂声,也是忧心肿肿。事情前因后果他一概不知,因而真是糊涂这无锡百姓怎么就要围魏公公了。
当先讯兵道:“百姓们倒是未曾冲进县衙,不过估摸着也快了,小的看到不少东林书院的弟子正在煽动百姓冲击衙门呢。”
曹文耀又是一惊,要是百姓冲进县衙,魏公公出了事,那就真是出大事了。
滕县孔家的事,可得魏公公担着。他要出了事,谁个敢保证滕县的真相不会被人挖出来。那样一来,他曹文耀可是脑袋难保。
念及此处,不由眼中凶光一闪,喝令那讯兵:“速去传令忠字标,速速救援魏公公,若百姓敢阻,以造反论,格杀勿论!”
“是!”
两讯兵听了这杀气腾腾的命令,均是一凛,旋即转身奔赴城中。
“百户大人,那我们?”山本幸二看着身边的明国营官。
“进城!”
曹文耀脸黑如炭,“挡我者,杀!”
………
无锡城中,人声鼎沸。
东林诸君的一道道命令如一锅锅热油浇在了已经烧得很旺的干草堆上。
热血的年轻人,震天的口号,激动的百姓,必胜的信念。
县前街前,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整个县城已经为之轰动。
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喝喊的口号,到处都是挥舞的拳头。
就连那城中青楼的姐儿们也不陪客睡觉了,一个个站在窗户边,倚栏凭望,挥舞手中的白绢为声讨奸寺的士子们打气。
诛奸寺,匹夫有责,弱女亦有责,概因我等都是东林人!
………
大家中秋节快乐,少喝酒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