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千刀临走时,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那一眼,很复杂。
王干娘始终赔着小心,等到人走光后,这才呼了口气,赶紧将院门栓了,然后摸到潘寡妇屋外,轻声喊了声:“我说姐儿,那小杂种走了。”
却是不见潘寡妇回她,心里一惊:莫不真出了事?
越想越惊,十来条汉子,一个个饿虎扑食的,潘寡妇本就叫丘全那老货弄的伤了身,指不定就给弄死了呢。
惶恐之下,就把门推开了。
进屋一看,潘寡妇倒是还有气,可无论手脚都僵硬的很,还微微在抖。
凭借多年经验,王干娘一眼就看出这是脱了阴,抽了筋。
急忙上前又掐又捏,好不容易才把潘寡妇缓过来。
“这个杀千刀的…他要有本事自个来弄我啊,叫帮狗腿子算个什么…”潘寡妇骂的上气不接下气。
王干娘忙叫好祖宗,莫要再骂咧,万一人在外面听着,不就又惹出事来。
潘寡妇倒也真是怕了,真要再来一帮子人,她这小命说不定真的丢了。
好在,床头柜上摞的一堆堆的铜钱,给了她稍许安慰。
真个敢白玩她不给钱,她可不认账,撑着身子也要去官府把那没鸟的小杂种给告了!
魏公公路上也在想这个事,他为什么非要给钱呢?
不给钱可不可以?
好像不可以。
给钱是嫖,大明律不抓人劳教。
不给钱就要管了。
兵仗局军器监的陆太监也是个好说话的人,只要魏公公给钱,药子这块他就能帮忙。
“王公公给药子局打了招呼了,魏公公要多少,咱们就卖多少。”陆太监是刚刚从兵仗局赶来的,并且先了魏公公一步和药子局这边的人“勾通”过了。
在陆太监的陪同下,魏公公看了货。
火药局占地极大,几乎占了王恭厂三分之一区域,里面从事火药制作的匠人据陆太监说有几百个。储存的火药数量也是极多,并且除了火药之外,局里还存了大量的雷。
抱歉,骨嫂刚出院,结果她爷爷却查出肺癌晚期,这两天带着到处检查确认,并且还要先顶上照顾,所以耽搁更新。
现在,基本上没骨头什么事了,不会再断更。
算起来也快到初夏了,天气还是蛮热的。
魏公公坐在小田搬来的小板凳上,坐在院中那棵歪脖老槐树下,悠哉的看着进进出出的保镖们。
请客的事,让他心底痛快。
自古抠门读书人,敞亮还得属公公。
一大袋铜子,任你潘姐儿涨上天,总是绰绰有余。
须知道,来之前,魏公公可是特意叫小田去钱铺换的铜子。
真田出来时,满脸燥红,但看得出,他还是很心满意足的。
小田蠢蠢欲动,魏公公瞅着很是叹气。
口味重啊。
那王婆子有啥好看的?
胡广和沙千刀各自捂着伤势,耷拉着脑袋,一个好像在看地上有没有蚂蚁,一个则不时偷偷的朝屋中瞅两眼。
王婆子心里发沭,却又有期待。
等见了那小魏公公终是摆了摆手,尔后那老盯着自己看的猥琐汉子从钱袋中抓了一把铜子径直往她跟前来时,王婆子深深的打了个颤。
之后,却是在心底冷笑一声:年轻人,真是不晓事,老娘左安门外一朵花岂是浪得虚名。
大摸不到半柱香时间,小田跟做贼似的出来了,低着头走到魏公公身后不吭声。
鸡蛋碰石头啊。
魏公公惋惜摇头,不自量力,现在可好,知道厉害了吧。
王婆子在屋内收拾了一会,再出来时,虽是小心翼翼的,可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看来,很不满意。
“咱家这算不算强买强卖?”
魏公公有感而发,虽说付了钱,但总觉自己干的不地道啊。
而且,细一琢磨,自己还是吃亏,真落了实惠的是她潘寡妇。
既得了钱,还得了一大帮子十年没尝过女人味的汉子们伺候,怎么算,都值了。
但想,账不能这么算。
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