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绝对有逻辑。
魏公公哑口无言,在铁的事实面前,他的任何狡辩都是徒劳的。
皇帝有钱,还要你干个毛的活。
事情貌似进入死胡同。
寿宁出场了,她酝酿了许久。
“父皇,你就借点给他吧。魏公公可是替父皇您办差的,真赚了钱,不还是父皇您的么。”寿宁笑着说道。
当爹的听这话不满意了,摆摆手,“寿宁你知道什么?你父皇这些年来几时有过钱了?不是父皇不借他,实是父皇真的没钱…你要不信,问你母妃,看看父皇究竟有没有钱。”
贵妃娘娘自是极为配合,一口你爹肯定没钱。
寿宁却不放弃,“父皇,您不知道,魏公公不是白借你的钱,有利息的…父皇可知道,魏公公为了帮您把海事办好,特意发行了债券呢。女儿就是看这债券利息高,才借他三千两的。”
说完,便让魏公公赶紧拿张债券递给她爹瞧瞧。
魏公公哎哎两声,忙从怀中摸出一张债券交到寿宁手中,再由寿宁呈了上去。
万历和贵妃娘娘瞧着稀罕,再看那上面注明的利子,都是有些吃惊。
“这债券给的利子不低啊。”
万历可不是对民间一无所知的人,虽在深宫,可天天都有东厂和锦衣卫递条。这条单上事无巨细,他都有看过,自是知道民间借贷的利子大致是多少。
单从这债券许的利子来看,可比民间高多了。
许这么大利,能还得上?
魏良臣的回答则是:“皇爷,海事利更大。”
意许出的利是小利,在大利面前,小利不值一提。
万历微一沉吟,问魏良臣:“这东西您卖了多少?”
“除了公主殿下买了三份,尚无人购买呢。”
寿宁接过这话头,笑道:“父皇,您知道为何没人买吗?”
“为何?”
“因为,缺少一个担保人。”
“胡闹!”万历一听这话立时生了气,“朕怎么能为他做担保呢!”
借钱?
万历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贵妃娘娘的脸上也满是愕然,太荒谬了,世上竟然有人跟皇帝借钱!
小爷朱常洛也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小魏公公说什么?…跟父皇借钱?
这…比蜀道都难啊。
你要没钱跟我说啊,我就是把余下的那些体己都给你也行,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跟陛下借钱的…他能借你么?
西李一脸心疼的望着情郎,她不知道这家伙竟然这么缺钱,要早知道的话,肯定想办法从小爷那里要些钱来。
东宫虽然也紧巴,小爷在外面欠了不少高利贷,可再苦…不能苦了良臣。
万一苦了他的身子,叫人心里怎么安生。
客印月也不是滋味,想着良臣陪她回家花了不少钱,心里更是难过。可她也没钱,别的事都好说,唯独钱的事,她真是帮不上忙。
一个乳母,又能有多少积蓄呢。
寿宁嘴撇了撇,还是没前途,这怎么能直说借钱呢?
要知道这家伙张口就借钱,公主殿下无论如何都是要抢断他的。
在公主殿下的计划里,是要对她的爹娘先诱之以利,再动之以情,最后再摊出烙饼来的。
然而现在没办法了,借钱的话都说了,收也收不回来,公主殿下也只能想着如何补救了。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越老越抠,除了对三哥常洵大方,对其他任何人都斤斤计较。
这当中也包括她这个亲生女儿。
许是魏公公这冷不丁的跟皇帝贵妃借钱,有点惊世骇俗,所以殿里冷清了下来。
校哥儿热场了。
年仅六岁的他,竟然从皇爷爷的怀中跑下殿,然后奔到了魏公公面前。
“这个给你。”
校哥儿想要给魏公公的是他戴在手腕上一只金圈,那是他满月时,他的母亲王才人特意为他打造的。
感动,感动的无以复加。
魏公公不是冷血之人,校哥儿这一举动让他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大哥儿,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