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清出后,小田带着生石灰赶到,迅速用石灰铺设标界。正定兵们也赶紧将桩子打上,系上绳子隔离人群。
负责登基记录的是吏房和户房的人,他们平日就耍笔杆子,这点事自是不在话下。
知道今天人多,六房帮闲的抬了几十张桌子过来,一字排开。每张桌子一个记名的,一个叫名的,两个带去考核的。
考核内容其实就两样,一是跑步。
标准很简单,跑一千五百尺就行。跑到地方的人,只要中途没停下喘气,到地嘴里不泛沫便可。
这其实就是剔除有病在身的人。
第二个是抱石磨。
一百斤重的石磨,只要抱起,不必过肩,坚持五个呼吸就行。
一百斤不重,大体相当于一个妇人体重,正常男人都能抱起。如果连这都抱不起,那就抱歉了,先前给了报名费全当你的来回路费了。
良臣给定的标准显然非常低,比之边军那里还要低。
忙活一天,通过标准的足有三千多,前后只剔掉了不到千人。
人数肯定超标了。
以良臣现有的身家,他养活不了三千多人。
没出海抢劫发财前,光这三千多号人每天的吃用开支,就能让他魏公公举债无门。
兵,是练出来的,更是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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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捉知了去了。
那声喊可把魏公公弄懵了,他人还好好的坐在这呢,啥时候去打人了。
叫喊声越来越大,引得人潮往那方向集中。
良臣赶紧让人去问怎么回事。
回报却说是一摊贩不肯搬走,因为魏公公吩咐过要好言相劝,所以飞虎兵们过来赶他们时不敢粗暴对待。
结果,大多数小贩听话将摊挪到别处,剩下几个却死活不肯搬走。说他们糊口艰难,做点小生意不容易,魏太监也是本乡本土人,怎能不顾同乡生计呢。又说他们只在边上,不影响魏太监办事。反正,任飞虎兵们怎么说,他们就是不肯走。
负责驱人的一个飞虎兵队长名叫陈广睿,此人祖上原是瓦剌蒙古人,后投降明朝被安置在辽东。
百余年下来,早和汉人无异,也取了汉姓,说的汉话,拜的汉人神佛,吃的汉人饮食,倒是骨子里有蒙古人的不羁。
所以少年时不学好离家出走和马匪厮混,过起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快活日子。三年前收了性子加入飞虎军,后来跟着郑铎一起跟着魏舍人闯了趟建州,入关后因为他多少识几个字就给委了个队长。
受了魏公公令来赶人,人却赶不走,陈广睿自是有些急,他没办法交差啊。于是上前想将那小贩的摊子直接搬走,那小贩自然不让便来争夺。
争夺中,也谈不上谁打谁,那小贩突然就叫了起来,继而小贩们都大叫说魏太监打人。
陈广睿被弄呆了,他知道这些人都是魏公公的乡亲,唯恐魏公公责骂,赶紧带人从河滩上撤了回来。见到魏公公时也有些惶恐。
弄清事情原委后,良臣哭笑不得,这种事情前世时经常听闻,只不过这次他成了所谓暴力方。
“他们若不走,咱家这地如何清法?”
良臣肯定不能留那几个小贩继续,要不然走了的一看岂不都要回来,那样如何清场?真要出了事,一来他良心过不去,二来怕也没法向京里交待。
宋捕头给出了个主意,说倘若强硬驱赶,势必激化矛盾,围观百姓多不知真相,不明白魏公公为他们安危着想苦心,要是跟着起哄,就不可收拾了。不若给那几个小贩点小钱,好言好语哄他们走就是,省得节外生枝。
话音刚落,魏公公就愤而摇头:“不成,单给他们,那老实人岂不吃亏?”
老实人自是说那些听劝离开的小贩。
这也是道理,你要给钱给那些不听话的,哄他们,变相就是说那些听话的都是好欺负,好耍,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