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老爹来了,良臣也顾不得吴德正这头了,高兴的冲上前去扶住了他爹。
魏进德样子变怎么变,比之良臣走时还精神许多。他也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二儿子了,又激动又高兴,握着儿子的手满脸堆笑:“他们说你当老公了?”
“哎,爹,孩儿当老公咧!”
良臣大声应了一声,心里却不是滋味,这老爹有点没心没肺啊,哪有听儿子当太监这么开心的呢。
不过,乡风如此,再者,老爹也不是就他一个儿子,能理解。毕竟,于穷人而言,当上太监可真是一条可以改变自家命运,也能改变宗族命运的好事。
“什么老公?”
吴家那帮人听着不对劲了,一个个面面相窥,新姑爷不是县里的潘小郎君么,昨成了这个村的,还成老公了?
“大郎,昨回事?”一个亲戚连忙问吴德正。
“错了!”吴德正一脸发苦,“这人是村里的魏老二,不是潘郎君!”
“啊!”
吴家众亲戚瞬间都懵了。
“老二,他们昨回事咧?”魏进德正欢喜着,发现吴家人都在看自家儿子,不由一愣。
“爹,是他们认错人了,”
良臣刚说了一句,村外面又是吹吹打打声音传来,却是正主潘家的队伍来了。
潘家是县里的大户,新姑爷潘学忠又是有名气的读书人,所以来娶亲的队伍人数着实不少,前后六辆马车,一字排开,颇是气派。这要搁平民百姓家,一辆牛车就是体面了。
潘家迎亲队伍那边热闹着,村头这边却是鸦雀无声。
村民们倒是好笑,等着看热闹,吴家的人则是个个发呆,因为,这不单单是认错人的事,而是出大事了。
他们可是收了魏家老二的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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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的、回乡的,不凑巧的撞到了一起。
事情有些尴尬。
大舅子吴德正肯定要比假姑爷魏公公更要尴尬。
可能也是头次遇上这种事,在县里做了十多年书办的吴德正一脸懵呆状,他得好好挼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魏公公这头,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尴尬之余却觉这事十分的有趣。
比之恶作剧还有意思。
当然,对于这种乌龙,魏公公本心是不希望发生的。
毕竟,他老人家身为大明朝体制内的公务员,担着皇差受命出外,可谓是上承天命,下应民意,一举一动都不能马虎,哪能随随便便闹乌龙。
传出去,不知情的还道他魏公公强抢民女呢。
落实了这名声,往后还怎么混?
所以,在和吴德正大眼看小眼数呼吸后,本心善良宽厚的魏公公在偷偷狞笑之后,决定澄清这件事,因为这个乌龙对于吴家的影响不好,尤其是对正待在闺房中,等着花轿来接的秀芝姑娘更是不好。
不看僧面看佛面,虽然吴德正这人不地道,但念在死去的吴夫子份上,魏公公也不想与他多计较。乡里乡亲的,没必要把事做绝。岂料正要开口澄清时,一大帮吴家的亲戚却向他蜂涌而来,却是来讨喜钱的。
这是乡俗,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的跟新郎官要个喜钱,不多,一个铜子足矣,仅仅是热闹一下。
魏公公队伍中的那些锣鼓吹手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见一大帮人跑来向魏公公贺喜,便把个锣鼓敲的震天响,吹唢呐的也是格外带劲。
这边一吹一敲,对面吴家请的乐手们自然而然也卖起力气来。主家花了钱的,热闹就得在这个节骨眼。按规矩,这会双方的乐队就得拼命吹,声音越大越好,越热闹越好。吹得主家高兴了,回头都有红包收。
双方乐队这么一起哄,场面那真是无比热闹,充斥在耳畔的尽是喜乐声,把人说话的声都给盖了下去。
倒是有村民看着觉得不对劲,来人明明是魏家老二,怎么成了吴家的新姑爷了?
奈何,乐队声音太大,吴家亲戚跑过去的又快,发现不对的村民们拦都拦不住。
吴家这帮亲戚大半没见过新姑爷长什么样,加上吴德正早早的在前面迎上去了,又见一帮孩子围着叫嚷,直以为来的就是新姑爷。
也不能怪他们认错人,谁个又能知道早赶不赶的,有个衣锦还乡的太监冒出来呢。
“新姑爷,恭喜恭喜!”
“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