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不止一个男人喝骂,间接还传来小孩子的哭泣声,可能是侯二和客印月之子,那个后来和良臣老爹一起得封锦衣卫世职的侯国兴。
良臣顾不得多想,手一挥,带着众随从就奔向了村里。
不管是不是“吃绝户”,良臣都要干涉。大不了将侯国兴这个便宜儿子和他娘一起带走便是,反正他不能对不住道兄侯二。
侯家也好找,声音传来的地方肯定就是。
到了侯家的小院子外,就见到院外围了不少人,看着都是本村的村民,不过并非良臣想的那般,都在争抢侯家的东西,而是一个个在外面围观,不少人脸上都有愤怒之色。可却敢怒不敢言,似乎院子里的人都很凶。
“让开,让开!”
几个飞虎兵在前头开道,村民们见来了一大帮人,只以为又是来侯家逼债的,吓的纷纷往两边退去。
村民的样子让良臣意识到有点不对,冲进院子一看,眼珠子都绿了。
眼面前,他心爱的巴巴正被两个大汉死死抱着往外拖,边上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紧紧拽着巴巴的衣角,哭着喊着:“不要抓我娘,不要抓我娘!…”
“求求你们不要抓俺家媳妇,求求你们了…”一口破缸边,客印月的婆婆秦氏倒在地上号哭着。
不远处,两个中年人和两个妇人被几个汉子拦着,满脸焦急之色,看着像是侯家的亲戚。
“兴儿,兴儿!”
客印月使劲挣扎,可却是挣不脱那两个大汉,只得苦苦哀求对方放过她。可她越是求,绑人的那些人却更是凶。
“人都死了,你们还讨什么债!”被拦着的一个中年人悲愤交加。
闻言,一个手里拿着欠条、眉头上长了颗黑痣的大汉顿时笑骂起来:“还想着人死债消?告诉你们,没这理!…侯二是不在了,他老婆在,我们拿他老婆抵债,天经地义!”
大汉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一声弱弱的声音:“我说这位大哥,你拿侯二老婆抵债,问过我没有?”
传来的真是哭号声,无比伤心,无比凄凉。
良臣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心里痛楚。
许久,长长一叹。
侯二哥,这都是命,你安心的去,一路走好。
汝之妻子吾养之,汝无虑也。
想到左安门外共患难那幕,良臣脸颊不断的抽搐,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道兄也是能挨,硬撑到嫂嫂回来才咽气,夫妻之情惊天地泣鬼神,叫人为之动容啊。
唉!
良臣又是长长的一叹,这会能说什么,只盼侯二一路顺风罢。
寻思着道友一场,总得表示一下,便想叫人去买些纸钱上门吊唁,好让道兄在那边吃穿不愁,聊表寸心。想来巴巴不会反对。
小田这会却把脑袋凑了上来,一脸不解的问了句:“公公,你在笑什么?”
“笑?!”良臣大怒,“胡说八道,咱家什么时候笑过!”
小田吓得不敢吱声,心里却嘀咕,刚刚天使小公公明明嘴角咧着的啊。
“那个谁”
良臣朝一个飞虎军招了招手,想让他去买纸钱,村里却又传来喝骂声。
听着是个男人的声音。
伴随着喝骂声的是一帮妇人的泣号,隐隐听着,好像还有巴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