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起来,惹祸的魏舍人就有点地主恶霸的形象了,杀了人家儿子,还质问人家是不是想造反,逼得人家用执马这一举动来自证忠心,这形象真是差的远了。
一股佩服之情由脸而生,良臣对奴尔哈赤真是惺惺相惜,该出手时不假,可该纳膝就拜时也别含糊。若非各自立场不同,这位黑脸老汗,还真是值得做个忘年交的。
他现在也不好说什么了,继续质问,用一番强加之辞压人,明显过了。浮现灿烂的笑容,露出得意的神情吧,也过了。伸手不打笑脸人,黑脸老汗做的很到位了,以致小千岁有点断片,不知道现在要干什么了。
远处的李千户、尚伯芝都盯着魏良臣这里看,熊明遇的脖子更是伸得长长的,他们很想知道建州都督拉着魏良臣的马缰对他说了一句什么,导致魏舍人愣在马上半天没动静。
建州方面,此时也是万分紧张,汗王突然上前抓住明朝使者的马缰,是反还是不反?
这么个大冷天,何和理的额头都有汗水了。他抹了抹额头,喉咙动了动,想和边上的额亦都说两句,但却不知到底说什么好。
“父汗到底在干什么?”红旗方阵下,新任旗主、古英贝勒代善无比困惑。
“爷,汗王怎么看着像是给那个汉人崽子执马?”红旗甲喇额真杜尔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便看的确切些。
甲喇额真是建州军的高级将领,按建州军制,300人为一牛录,首领为牛录额真,即佐领。5牛录为一甲喇,首领为甲喇额真。5甲喇为一固山,首领即旗主。杜尔德便是红旗的五大额真之一,深得代善信重。
“胡说!我父汗怎么可能会为汉人崽子…”
代善勃然大怒,杜尔德是瞎了眼不成,八弟之死让阿玛整整两天滴米未进,如今仇人来了,阿玛怎么可能为他执马,不将他千刀万剐就…
代善突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阿玛的确在给那个汉人崽子牵马。并且两人好像在交谈什么,远远的看着,阿玛似在放声大笑什么。
这一幕不止代善和红旗的人看到了,蓝旗、白旗、黄旗那边也都瞅着了。明军那里,更是目瞪口呆。
熊明遇险些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龙虎将军这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不成:那小子可是你的杀子仇人啊!…还有,本官才是建州左右卫察访使,你当为我执马而非那杂流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