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子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客栈就静了下来。
没有欺男霸女的事,没有人被拉走,也没有女人哭泣的声音,更没有索贿不成,恼羞成怒、当众杀人的骇人事。
无形之中似有着有形的规矩,东厂一干人等按章办事,完全做到了童叟无欺。
此情此景,让良臣想吟诗一首,噢,不对,想感慨一番:为何自己亲眼目睹的历史和前世史书所记那么的不同呢。
史书记:东厂鹰犬,祸乱朝野,以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呸,什么民不聊生,官不聊生差不多。
良臣摇了摇头,世间事,百闻不如一见啊。
外面的街道上,有马蹄声,也有人声,想来不但良臣所在的这家客栈被东厂的人搜查,屯子里其它客栈都有人在查。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地方官府的人陪着,完全是东厂一家行动,这让良臣不禁好奇,那临清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东厂如此大动干戈在此盘查来人。
印象中,万历年间山东那边没有什么大事,临清这地方更没有什么猛人。
良臣想不到,索性不再去想,便爬到床上半卧着。
东厂查人这件事,其实就算良臣想到什么,也和他没关系。
哪怕这件事他可以凭借前世记忆从中讨巧,也得看他现在有没有这个能力。
力若不及,那就偷鸡不成赊把米了。
良臣得首先确保自己这十几年不会死,才能在将来做人家东厂番子的小祖宗。
现在,他但求老天爷别让他横死吧。
………
经这一闹,屋内众人肯定没法睡了,大伙又不是没心没肺的人。良臣也是凡人,做不到泰山压于顶而面不崩,因此也没再睡。
好在已经寅时了,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的样子,这点功夫,也不如不睡,万一睡过头反而不好。到时匆匆忙忙赶车,要是落了东西,后悔都来不及。
胖子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副马吊牌,让大伙打牌消磨时间。
马吊在万历年间很流行,是一种纸牌,全副40张,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4种花色,和后世的扑克牌一个原理,也是一种玩法,都是大吃小。三个闲家斗一个庄家,可以说是明朝版的“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