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道。
“所以主公才更要未雨绸缪!”蒯良道:“我们不能给黄祖任何的机会,一点机会都不行,黄祖此人,我太了解了,他有雄心壮志,压得住,他将会是主公手中一柄锋锐无比的长枪,若是压不住,他就是双面刃,要反噬主公的!”
“此言有理!”
刘表点头,目光有一抹深意转动,面容倒是露出一丝丝的忧色:“可若是拿捏此人,恐怕有些困难!”
“有一个人,主公可用!”
“何人?”
“黄承彦!”
“黄公?”刘表道:“不是说黄公和江夏黄氏已决裂了吗?居然已经离江夏,长居襄阳之中,他能压得住黄祖!”
“主公可不要小看黄公对黄氏一族的影响力!”
蒯良微笑的道:“世家之所以为世家,那是因为诗书传承,礼仪世袭,对于辈分甚是在意,黄公之辈分,在黄氏一族,仅存无二,而且他身负儒墨两家传承,声明之盛,在荆州而言,唯司马公和庞家大小尚书可媲美,他一言之下,黄祖在黄氏一族之内寸步难行!”
“可此人可不太愿意入仕途!”刘表道。
“无需他入仕,只需要他支持主公便可,此事交给良,良会为主公说服此人!”蒯良自信的说道。
“好!”
刘表点点头。
大小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斜阳西落,一抹夕阳映照在大堂之上,刘表正想要离去,突然他又想起了一事情:“之前说要夺山都筑阳的事情,可安排好了?”
南郡毗邻南阳,江河之隔,隔不住一颗野心,刘表自然对南阳伸出窥视之心,而且他也是师出有名,他乃是荆州牧,南阳隶属荆州,理所当然归他所管。
可南阳乃是天下第一郡,数十县令,数百万人口,袁术的主力镇压,西部还有牧军盘踞,他想要打开这局面,首先就要试探牧军的态度。
“邓龙已经亲自率兵八千,已经离邓县,直奔山都而去,现在就看山都县令陈崖的决策,他若是死扛,唯有死战!”
蒯良道。
“南乡的牧军没有动静?”
“好像没有反应,去岁大战,让牧军损伤不少,他们能逃出关中,本来就是残兵了,加上最近听闻汉中的消息,牧龙图此子好像在裁军!”
“这么看来,牧龙图是铁了心要在汉中安稳度日了!”
刘表眼眸之中流淌出一抹轻蔑之色。
“那也未必!”
蒯良道:“我们只是试探,此事还看不出牧军的深浅,拿下山都之后,才能知道牧军的兵力如何,而且我们若是想要夺南阳,无论牧军,还是袁军,我们都要打一场,只是牧军站在那一边,那就看这一战了!”
“希望邓龙不会让某家失望!”
刘表沉声的道。
荆州。
襄阳,州牧府。
刘表盘坐高堂之上,年方四十的他正值壮年,十分注重仪表,头上玉冠正位,一袭长袍整齐,一丝不苟,狭长的双眸透着一丝丝的锐利。
他翻阅手中的竹简,看了看,才对左边的一个文士开口说道:“子柔,你看长安会给某什么?”
“这就要看长安所求了!”
儒雅的文士轻声道:“董太师现在执掌朝廷大权,他所需的不过就是地方的支持,主公让使者入京,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他若是不要,那我们也无需朝廷支持!”
文士名蒯良,荆州世家蒯家的当家家主,荆州名士,人称蒯公,字子柔。
当初刘表单骑入荆州,进宜城,会面的就是蒯越。
也就是蒯良的鼎力支持,几乎出动了荆州大大小小数十世家为他撑场面,他才能顺利的进驻群龙无首的荆州,一举拿下荆州之主的位置,成为荆州牧。
蒯家是他在荆州的第一个支持者。
而且蒯良的能力也让他十分依仗。
这是他麾下第一谋士。
刘表知道自己的根基何在,他是凭借世家支持,才能有如此地位,所以很多事情都会偏向世家豪门,而且荆州大小事情,他向来不瞒蒯良。
“终究需要一个名分!”
刘表微微苦笑,道:“这荆州,学术氛围太浓了,读书人多,言论也多,若无朝廷名分,我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虽有八骏之名。
可始终没有朝廷的支持,他领此位置就会遭人诟病。
“算算日子,异度也快归来了!“
蒯良想了想,说道。
异度就是蒯良的弟弟,蒯越,字异度,年轻有为,是蒯家的明日之星,也是蒯家未来的顶梁柱,如今已出仕,与刘表麾下领官职。
出使长安的使臣就是蒯越。
已有两月时间,按道理不管事情成不成,蒯越也因该快要归来了。
“希望异度能带来好消息!”刘表轻声的说道,声音到这一丝希冀,哪怕他也对如今的朝廷十分不满,甚至怒斥董卓王允之流乃是的误国之贼,但是他还是希望得朝廷认可,最好是天子能对他这个宗室之臣认同。
“主公不必担忧此事!”
蒯良道:“良认为,此时此刻的朝廷需要我们,此时此刻的天子也需要我们,而此时此刻的董太师也需要我们,我们荆州有足够的实力为他们所用,他们不会希望我们成为敌人,只是最后能谈到什么地步,还是要看异度和长安朝廷的交谈,可荆州牧,那是应该不会落空!”
“其实董卓的态度,我并不在意,只是如今朝廷落入此魔掌之中,此人恐怕比之牧贼有过之无不及,我汉室已没落至此,先帝沦为牧贼傀儡,今天子有为董卓傀儡,某只希望陛下能强势一点,莫要沦为傀儡,丧我刘汉数百年的尊严!”刘表长叹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很清楚,如今的长安,说话的不是天子,而是董卓,但是他读书人,天生就应该和董卓这等误国权臣过不去的。
“不过此事异度亲自出始终,某还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