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有戏志才这些人在支持大局,他轻松很多,不用患得患失,这时候正是休息一下的时候。
“诺!”
众将点头,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等待众将退去之后,牧景吩咐霍余,让人去烧了几锅的开水,然后他舒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行军打仗之中,想要洗个澡都是奢侈,想要洗热水澡更是难上加难,他都感觉众将有点馊了。
洗完澡之后,牧景可没有这么勤奋去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本,他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自从征战汉中,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怎么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
可牧景能安然的睡过去,南郑城之中很逗人都无法入眠。
一个雅致的老宅之中。
门口之上,两个金漆大字:唐府。
这是南郑士族之一的唐家。
“父亲,这牧氏龙图,儿子有些看不透啊,他调兵遣将,如此高调入城,展露出来的实力没有半点水分,让城中无数百姓都不得不敬佩,本以为他会乘胜追击,应该烧几把火,来坐稳他汉中之主的位置,要么来一个杀鸡儆猴,镇压我们,可他倒是寂静,进城之后,没有些许的动静!”
一个中年人,侍奉在一个白发老者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中年男子乃是唐家现在的执掌人,唐英。
“他越是没动静,反而越是说明一件事情!”
老者老态龙钟,手握拐杖,跪坐竹席之上,双手还放在小暖炉上的烘托,这开春虽已经暖和,可对于他们这些老人来说,却还是过于冰冷。
“父亲,说明什么?”
唐英急切的问道。
作为士族之中比较有影响力的一个家族,唐家早晚是要站队的,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面对新权力的诞生,不作为不选择,那就是穷途末路。
“他们容不下我们!”老者幽幽的说道。
“不会吧?”
唐英瞪大眼眸:“张鲁都不敢对我们动手,难不成他还把我们连根拔起!”
“伯旭,不要小看这个少年的魄力!”
老者睁开眼眸,眸光闪烁一抹锐利无匹的精芒,他低沉的说道:“张鲁不敢的事情,他未必不敢去做,纵观我们得到的消息,此子战绩,十分斐然,不可小觑!”
“那我们如何应对?”
“我们唐家只要不当出头鸟便可!”老者抬头,眸光略过天际,幽幽的说道:“南郑城之中,今夜不得安睡的人,绝不仅仅我们一家!”
这老者的话倒是没凑,这一夜,南郑城之中,彻夜难眠的人不及少数,几个士族更是蠢蠢欲动,频频派出麾下的传令兵斥候等等将士。
南郑城,仿佛陷入一股暗流潮涌之中……
初平二年,二月十五日。
中午。
南郑城门之下。
护城河的吊桥之上,戏志才一袭白袍,站立前方,双手合十,安心等待,而黄巾军第一营的将士在校尉杨奉的率领之下,列阵在城门之前,军容整齐。
踏踏踏!!!
一阵阵的马蹄声响起,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天边的水平线上浮现一支骑兵,风驰电闪般出现,直奔调遣之上。
“御!”
牧景策马狂奔,于吊桥之前,勒马停下来,他的目光看着近在咫尺的戏志才,大笑起来了:“志才,放你入巴蜀,总有些后悔,生怕他刘焉把你给扣下来了,如今看你没穿没烂的回来了,某就放心很多了!”
这倒不是客气话。
戏志才乃是他最器重的谋士,器重程度甚在如今明侯府长史胡昭之上,让他进巴蜀,乃是没办法的办法,稳不住刘焉,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进入汉中。
更不要说打下整个汉中。
“托主公的洪福,此行尚且顺利!”
戏志才拱手行礼。
“无需多礼!”
牧景跳下马背,扶起了戏志才,他的眸子向着城墙方向一扫而过,低沉的问道:“城中情况如何?”
“有些乱!”
戏志才回答。
“某家今日进南郑的消息,早些时日就放出去了,可最后只有你们来迎某进城,看来这南城城不欢迎某的人,大有人在啊!”牧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得民心者得天下。
牧景与牧军对于汉中来说,是入侵者,这是挣脱不了的代名词,所以并不得人心,因此明知道他即将主宰汉中,南郑城中却少有人欢迎他。
打仗的时候,他没法想这么多,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去想了,想要稳住汉中,并没有那么的容易。
“主公,此事需慢慢来!”
戏志才沉声的道:“毕竟我们才刚刚进驻汉中,就算想要收复民心,也不在这一时三刻,西凉军刚刚退兵不久,城中之人,皆人心煌煌,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而且城中的那些人,也并非不欢迎主公,张鲁主政,神权制度,天师道凌驾一切,与儒家统治格格不入,暗中反他之人,不计其数!”
“不过他们还摸不清楚主公的心思,所以现在还在观望!”
牧景闻言,眸光闪烁一抹精芒:“观望吗?”
说着,他翻身上马,勒起马缰,大喝一声:“既如此,那某就大大方方,某家乃是大汉明侯,今日自要光明正大的进这南郑城,让他们观望一个够!”
他一马当先,越吊桥而进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