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圃目光看着的行军图,上面的汉中军兵力已经把牧军给形成了一个大包围圈,只要牧军粮食尽绝,此战必败无疑,但是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瞧不出什么来了,他低沉的说道:“师君大人,牧氏兵马纵横关中,曾经杀了关东联盟几乎兵败如山倒,连骁勇善战的西凉军重重包围之下,都留不下他们,千万不可小觑!”
“某家自然知道!”
张鲁点头,他从不否认牧军的战斗力,但是如今占据优势的他是不会甘心失败了,他要夺回属于他张鲁的胜利:“大好机会在此,牧军断了粮道,三日之内,恐怕不用我们打,他们都会自我溃乱,我们只要拖住三日,就大获全胜,无论如何,他们既然杀入了南郑,我就不能让他们离开汉中,必须留下牧氏的兵马,留下牧龙图!”
“要不请求阳平关的朝廷兵马南下!”阎圃建议说道。
“这个?”张鲁闻言,有些犹豫。
说老实话,他请援是慌乱之下的决策,现在他有些后悔了,如果他知道自己能收拾牧军的,那他就不会多此一举。
现在朝廷兵马,已南下阳平关,打开了汉中的门户,在想要驱逐,已是艰难。
可若是继续让朝廷兵马参与南郑战役,那日后想要赶出去,那就更加难了,别说阳平关,恐怕南郑,西城,上庸一代都会被朝廷兵马驻扎。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想要的是一个天师道的汉中。
“天师大人,朝廷兵马进入,已是定局,但是他在汉中全无根基,唯有依靠我们,所以他只能扶持我们,扶持天师道,才能压制益州刘使君,可刘使君不一样,他随时可以拔掉我们,换一个人坐镇汉中,如今我们放开朝廷兵马进入,无论如何都得罪了刘使君,打输打赢,恐怕刘使君都不会让我们继续镇守汉中!”
阎圃分析了一番,才继续劝谏说道:“这时候,我们必须依靠朝廷!”
汉中看上去是一个四面不挂靠的地方,有天险庇护,秦岭,阳平关,大巴山,剑阁要道,处处为之险要关隘,易守难攻,若非牧军有找到了东山栈道,长驱直入,就算杀了一个突然,也难撼动张鲁,正因为牧军杀了一个突然,先后拿下房陵上庸,才算打出了今日的大势。
但是汉中的地理位置却处于一个四面争锋的位置,无论是朝廷,南阳,或者益州,甚至是西凉,都想要汉中这一块跳板。
所以阎圃深知,没有依靠,是坐不稳汉中的。
“你说的对!”
张鲁闻言,思考良久,最后也撇去侥幸之心,这时候左右不靠拢,那就是取死之道,他可不甘心取死,既然投靠了朝廷,那就不能后悔,他意在重振天师道,与朝廷并不冲突,却与刘焉不可缓和。
“你派人向北,请求张济率兵南下增援,有他的兵马残余,牧军才必死无疑!”
张鲁这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决不允许牧龙图逃出去,此獠虽年轻,可凶狠如豺狼,若是让他逃出去,难保他那一天不会卷土重来!”
“我立刻去安排!”
阎圃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候,一匹快马,一个斥候,飞奔而来了,持令旗而冲入营房之中,跳下马之后,直扑张鲁面前,俯首大喝:“师君大人,请速速发兵鸢尾山!”
“鸢尾山?”
张鲁瞳孔变色,连忙问:“怎么回事?”
“牧军主力全扑在鸢尾山了,山上大军被围困,岌岌可危,我家将军请师君大人速速发兵救援,不然,恐怕要全军覆没了!”斥候悲戚的说道。
“怎么可能?“
张鲁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牧军已经断粮了,这时候怎么会全力反扑,就算他们吃掉鸢尾山上的汉中军,他们还能逃得出去吗,这不是取之道吗?
“师君大人,此事千真万确!”
斥候大喝说道:“去晚了,我家将军,恐怕就要战死沙场了!”
“本君知道了,你先去休息!”
张鲁挥挥手,让人把斥候待下去,然后下令:“传我军令,召集各部大将前来议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鲁惊慌失措,但是他也不敢轻易下决定改变战略,这时候唯有召集众将领,商议一番,才是上策。
汉中军各部将领很快就集合起来了。
“鸢尾山?”
“牧军怎么会反扑的如此凶猛!”
“这么说,他们的主力已经舍弃的前路,反而扑杀回头!”
“这未必不是好事啊!”
“如此以来,牧军那是插翅难逃!”
众将听闻牧军袭击鸢尾山的消息,并不是很惊慌,反而有些喜色。
“师君大人,牧军突然主力反扑,必有意图!”阎圃却没有丝毫高兴,反而忧愁连连,他靠上来,对着张鲁道:“我们需小心谨慎!”
“鸢尾山不得不管,杨松八千兵马必须要救!”
张鲁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说道:“我们要改变战略!”
“现在改变战略?”
“必须改变!”
张鲁到:“牧军定然是没有粮食了,所以疯狂了,若是让他得势,恐怕会让我们损失惨重,提前包围他们,打断他们的攻势,才能压迫他们兵败如山倒,你去给杨昂张英下令,让他们速速赶赴鸢尾山,合围而击!”
“诺!”
“各部听命,在半个时辰之内,立刻集合,前往鸢尾山救援!”
“是!”
各部将领迅速的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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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郑城,西南郊外。
“快!”
“速度快点!”
“迅速行军!”
黄忠和戏志才很急,指挥将士迅速行军,昨夜虽渡过的汉水,但是想要进入南郑,还有护城河,南郑周边的路也不好走,紧急行军显得有些乱。
他们派出的斥候已经知晓了南郑东部战场上的事情,但是一知半解,最关键的是为了隐藏踪迹,他们一路北上,撇除了所有探子斥候,连景武司的消息都断了。
现在黄忠和戏志才根本不知道牧景的情况,但是粮道被断绝的消息却从斥候的口中打弹出来了,这让他们心急如焚。
“不想半月时日,战局糜烂之今,既然断粮了,主公在战场上必处于劣势,就算大军不乱,恐怕主公都撑不住多久,不然主公不会主动撤兵!”
黄忠寻思了一番,道:“我要迅速率军赶赴战场,无论如何,决不让主公有任何意外!”
“汉中军已经倾巢而出,我们夺南郑方为正途!”
戏志才却不同意,他更在意全盘部署:“主公非寻常之辈,张辽黄劭等人亦是沙场悍将,他们即使失去了粮道,在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崩溃,只要我们动作快,拿下南郑之后,必能让张鲁首尾不顾!”
“志才,我赌不起!”
黄忠摇摇头。
自他效忠牧景以来,他心中唯牧景最重要,这是黄忠的忠义。
“这样,我们分兵!”戏志才即使对牧景信心十足,可如今他说服不了执着的黄忠,黄忠为主将,他只是军师,行军之中,他还是要听黄忠了,他提议说道:“你只要给我一部兵马,我去诈开南郑,南郑如今空虚,我若已益州军之名,或许可以不费摧毁之力,破城而入!”
“行!”
黄忠闻言,一想,这也算是一条路,他就召来大将杨奉:“杨奉,你率你部将士,从现在开始,听从戏司马的军令,司马之令,如我同出,违令者,杀无赦!”
戏志才的职务乃是明侯府司马,有调兵之权力,但是并无统兵之权力,战场统帅大军,必须要主将允许。
“诺!”
杨奉领命。
两人分兵。
黄忠率领白波军大军主力,沿着汉水岸边而走,不靠近南郑城,以东北方向的角落,直扑东部战场。
而戏志才,率杨奉一营,向北挺进,目标南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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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轰!!!!!
鸢尾山面临两面夹击的攻势,一个时辰不到,防御的工事被完全摧毁,汉中军八千将士,兵败如山倒,战死超过四千将士有余,逃出去不足一千,其余为俘虏。
汉中军大将杨松,被张辽亲自擒获。
太阳已经西落,距离傍晚却还有一些时辰,牧军开始收拾战场。
“打扫战场!”
张辽下令。
“小心一点,检查尸体,我军将士活着的迅速抬会伤兵营,另外第二营去看守俘虏,小心这些俘虏!”黄劭也在下令,这时候需要小心战场上的反噬,大战之后,才是问题。
两人安排了事宜之后,开始商议接下来的大战。
牧景随军而战,不过一直在后排,也轮不到他冲锋陷阵,待大战平息之后,开始收拾战场了,他才在神卫军将士的保护之下,走上了战场之上。
“你是杨松?”牧景看着眼前的青年,淡然如斯。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汉中杨松!”
杨松乃是的杨柏之兄长,汉中杨氏长子,杨氏乃是道门家族,他出身天师道,虽不如其弟杨柏善兵事,可乃是读书人出身,文官掌兵,善于用谋。
他看着牧景眼神,带着一股仇恨之意。
“知道我是谁吗?”牧景问。
“牧氏龙图?”
杨松打量了一下之后,试探性的说道。
如此情况,如此少年,在看周边将士的那种尊敬,恐怕也只有传说之中,那个少年明侯,牧氏余孽,牧景,牧龙图了。
“好眼力!”
牧景嘴角微微勾勒起来了。
“我杀了杨柏,与杨氏已经接下了不解之恨,我是不是也应该杀了你,然后屠了杨氏九族,传闻杨氏先祖自青城而出,立足汉中,也有上百年了,端是有些可惜了!”
牧景平静如水的声音之中带着冷厉如冰的杀意,让杨松浑身一颤。
汉中杨氏,并非士族,但是也算是一个大族,当年杨氏先主乃是天师道的立道功臣,追随天师张道陵,西南游侠,无不闻风丧胆,后来杨氏来了汉中,在汉中传道,立足汉中已有百年,子弟习文练武,圈禁田地,终成一族。
武有杨柏,文有杨松,本可壮大根基,积累杨氏根基,可如今,因为牧军的进攻,杨氏子弟死伤惨重,杨柏战死,杨松如今也落的一个俘虏的下场。
“杀吧!”
杨松倒是硬气,他虽有贪财之恶习,可也并非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我杨氏儿郎,你杀不尽,我天师道徒,也灭不掉,总有一日,会有人替我们报仇的,况且,你牧龙图能不能走出南郑,都是一个问题,师君大人的主力很快就来了,你们已经断粮了,早晚你们也会兵败!”
“是吗?”牧景笑了笑:“那就要看看结果如何!”
他站起来,不在理会杨松,道:“我不会杀你,我若主宰汉中,你还有利用价值,好好想想,是天师总要,还是家人重要,你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我取南郑之日,你尚未有决定,休怪我抄家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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