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第二军的主力,乃是第五营,第五营一直在最前方,乃是诱敌之营,一旦城中出击,往后撤十里,可便可形成一个半弧形状的包围圈!”
“……”
李严说的很仔细,不断的推演张辽的部署。
“如果我追击第五营而出,还派出一路主力沿着汉水而出,两路齐出,你如何对我军以包围之势!”牧景现在站在南郑城的位置来推演,微笑的道。
“这又何难!”
一人站出来,指着沙盘说道:“汉水虽可出,然登陆不可寻,他们想要登渡口,进攻我军,只能在这个两个方位,一个是白水渡,一个是碑林口,捏住两口之位,汉水之已经不足为虑!”
这是黄巾军黄劭身边的一个文吏,读书人,善于兵法,黄劭当初为扩大南军,征辟关中将士的时候,把他征辟与帐下,后来关中军哗变,大部分关中将士都逃了出去,但是他却留下来了。
韩真,韩非阳,寒门士子,也是当年鸿都门学的学子。
“非阳倒是一针见血!”
牧景笑了笑,他对这个青年书生也有三分熟悉,毕竟强行征召关中将士,不得人心,关中将士哗变逃兵,那是正常,而留下来的寥寥无几,这个韩真,有几把刷子的。
“主公过誉!”韩真谦虚的道。
“好就如你所言,让你捏住了汉水上岸的道路,我舍去汉水,可你们想要包围我,也不容易!”牧景指着城墙前后的位置:“半弧包围圈,始终是有缺口,缺口刚刚好是城墙,我进可攻,小心注意战场变化,退亦可退入城墙!”
“此战,只要我不离城墙超过百步,早已立与不败之地!”
牧景强势的说道。
“不败之地?”
一个郎朗的声音响起:“主公对他们太有自信了,就凭他们汉中之军,也想要立于不败,根本不可能!”
“文远?”
牧景抬头,看到进来之人,正是张辽。
张辽每日入夜之后,都会从前线回来,把战况都禀报一次,让牧景方向,他们推演之下,时间过的很快,外面早已经天黑。
“来的甚好!”
牧景挥挥手说道:“论起对南郑围攻的兵力部署,如今无人处你左右,战略定制,兵力分布,皆你一手去处理了,你攻,我守,某就当一回张鲁,看你能不能破我南郑坚壁!”
“遵命!”
张鲁点头,他看了看沙盘,心中顿起了心思:“主公,不若我们添点赌注!”
“你有看上某身边何人了?”牧景没好气的说道。
这几天身边能用之辈,都让张鲁抢去了,这尚方宝剑是自己给他的,他倒是不客气,就连神卫军大将张火,都被他挖去了,神卫军现在归张宁统帅。
“此沙盘建立的巨细无遗,正合我军布置战略所用,不知主公可肯割爱!”
“你还真敢开口!”
牧景没好气的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了修筑这沙盘,费了多少心思!”
“难不成主公没有自信赢某!”张辽激将。
“好你个张文远,还真让你猖獗起来了!”
牧景直接中计:“我赌了!”
他站出来,推推手:“诸位退让,可观不可言,此战,我与张文远推演,胜负诸位定!”
“诺!”
众人让开一圈。
牧景和张辽分立两边,红旗为牧景执掌,蓝旗为张辽执掌,一旗为一曲,兵力以旗帜为准,插旗进,拔旗退,在这个大沙盘上,两人开始博弈起来了。
“石泉的消息肯定已经回去了,我再加上一把火,城外营帐,走水失火,你心动否?”
“耐得住心思,才能赢得战争,我按兵不动!”
“甚好,我料准汝不会轻易就动起来,但是这时候,我继续开始动起来,突然退兵十里,营帐不动,兵马却空,你可是心可忧?”
“必出斥候,探索周围!”
“若是发现营寨空虚呢?”张辽加一把火,把出他布置的营寨的兵力旗帜。
“出兵佯攻,小心试探!”
“我再退十里,放弃南水乡城呢?”
“死死的咬着!”
“……”
初平二年,正月下旬,气温已经开始回暖了,冰雪也渐渐的融化。
南郑城下。
两军对垒之中,气氛一片诡谲。
在两天之前,牧军就已经越过的南水乡城,直接兵临城下了,数万主力连绵数里,陈兵列阵,气焰滔天,一面面旗帜迎风,隐隐可见,却始终不见攻城之势。
不过单单是如此声势的列阵城外,围城声势,足以也让城中的很逗人都变得心忧起来了。
“算算时日,他们已经列阵有两日有余,按道理说,他们就算之前准备不足,如今也该准备好了不少进攻的器械,如果他们是急躁的,最多一两日的时间,他们就该对我们发起进攻了!”
张鲁披甲持剑,站在城头之上,目光猎猎,看着城外,护城河之外,人头涌涌,步伐踏踏,铺天盖地的而来的气势,即使是他也有三分的惧色。
牧军并非泛泛之辈,麾下景平更是百战精锐。
在朝廷之上,昔日打的关东群雄抬不起头,纵横关中大地而不败,牧军之名,亦天下闻名,他在汉中,自然也不会孤陋寡闻。
而且已经领教了,上庸之败,西城之失,都让他对牧军的实力,有了一个直面的印象。
如此精锐大军,陈兵城外,对着他们俯视眈眈,由不得他不惊惧。
不过他倒是很冷静,沉着气度:“各部准备好防御!”
“诺!”
众将站在张鲁身后,躬身点头。
防御已经准备不是一两天了,凭借着南郑城坚固,他们并不畏惧有人能打得下这城池。
“承平!”
张鲁的目光落在了杨昂身上,看着他沉默寡言,微笑的道:“是不是还在恼火,为何让你撤出南水乡城?”
杨昂,字承平。
他抬头,目光对上张鲁的目光,拱手说道:“师君大人,我能守得住南水,只要拖住南水十天半个月,他们想要兵临城下,只能绕路而行,届时断其气势,可逼迫他撤兵,如今丢了南水,他们有了南水乡城为根基,围城数月,都没有问题,末将实在不明白!”
“某知道你不明白!”
张鲁微微一笑,道:“但是你很快就会明白的,某让你撤兵,是不想硬碰硬,我兵马折损的太多了,如今能用之兵,不过两三万而已,除了张英,唯你部下精锐,为了一个南水乡城,与他们纠缠,不知道!”
“可是如此以来,南郑岂不是岌岌可危!”杨昂说道。
“岌岌可危的非吾等!”
张鲁摇摇头,他目光看着下面,冷厉的道:“就凭他们,想要夺我汉中,不自量力!”
“师君大人,消息传回来了!”
这时候阎圃从城下走上来,拱手说道:“张英破看石泉亭,烧毁了他们所有储粮,如今扼其要道,进可压着石泉,退可入汉水,除非他们大规模撤兵,不然粮道不通!”
“此言当真?”
张鲁瞪大眼眸,虽说他有信心,但是不担保此战一定能城,如今大战成功,倒是让他变得狂喜起来了。
“张英亲自传回来的密函,绝对没错!”
阎圃说道:“自昨日开始,牧军已经断粮了!”
“好!”
张鲁大笑起来了:“张英做的好!”
“粮道?”
“牧军粮道被断绝了!”
“太好了!”
“那他们麾下大军,恐怕会被我们活活逼死在的城下!”
“是时候打一个反击了!”
“让他们如斯嚣张,不足半年,连破我们汉中数城,杀的我们无还手之力,今总算有机会算一算新仇旧恨!”
“待他们粮草断绝,我们就杀出去,决不能让他们逃出去!”
“必须把他们留下来!”
众将听闻张鲁和阎圃之间的对话,他们的心中顿时清明起来了,面面相窥之后,神色大喜,他们已经明白张鲁的打算了,一个个激动起来,这半年以来的压迫总算有一个发泄的机会,顿时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难怪师君大人让我放开南水乡城,原来是诱敌深入,师君大人高明,吾尚不可知也!”
杨昂此时此刻怨气尽去,眸光闪亮起来了。
“诸位不必急躁!”
张鲁脸上也浮现一抹笑容,但是他终究是天师道的天师,气度不凡,年纪不大,却甚是稳重:“我们要沉住气,待牧军自乱,方可应对,也要防备牧军狗急跳墙,猛攻我南郑,若是被他们破南郑,吾等性命不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