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匈奴人,不负朋友!”
于扶罗道:“冲着你拿出的这一万石粮食,我们伟大的匈奴勇士就可以为你而战,说,你想要我如何做!”
匈奴人不受嗟来之食。
于扶罗不是那些看不到未来的匈奴人。
他是一个为匈奴部落筹码未来的单于。
所以他很明白,匈奴的信誉很重要,这是一个部落的信誉,是日后匈奴面对天下的人的印象,如果不想匈奴依旧是给人一种蛮人的印象,就要学会改变。
所以他既然拿了牧景的粮食,就不介意为牧景出兵。
“南下,协助我们,反包围西凉军!”牧景一字一言的道。
这一次他不把西凉军打的抬不起头,他无法让白波黄巾离开河东去关东作战,既然打了,就来一次狠了。
“要我和西凉军翻脸?”于扶罗考虑了一下。
“你们有盟约吗?”牧景问。
“没有!”于扶罗摇摇头,口头相约,不算盟约。
“那叫什么翻脸,他们可以利用你们,你们就不能对付他们吗?”牧景道:“单于大人不会以为西凉军是为了你们匈奴着想吧!”
“我有这么天真吗?”于扶罗冷笑。
他自然知道西凉军是什么意思,只是白波黄巾元气大伤,西凉实力强大,所以哪怕他明知道西凉军在利用自己,他还是出兵想要吃掉白波黄巾,这是他唯一能得到粮食的机会。
但是如果说他信任西凉军,那就过了。
“那就对了!”
牧景道:“他们可以算计你,你也可以反算计他们!”
“哈哈哈!”
于扶罗大笑起来了:“说的好,他们都可以利用我们,我们自然不也不会对他们客气!”
当日下午,匈奴骑兵撤出了清屏山,放弃了对清屏山被困住的黄巾军的包围,直接拔营南下。
风雪之中,道路崎岖,匈奴骑兵虽然皆为骑兵赶路,但是速度依旧很慢,足足用了三天多的时间,才走到了白波谷北侧,驻扎下来,没想到刚刚驻扎下来,就看到了一场好戏,西凉军包围了白波谷。
……
山岗上。
于扶罗看着的牧景的侧脸,心中略过一抹杀意,这么优秀的汉人,不应该存在了,杀了他,是对整个匈奴部落的负责,不然日后此人征战匈奴,自己就是最大的罪人。
但是杀意一掠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他本有投靠朝廷之意,想要利用朝廷之力反扑北漠,如今好不容易连上线了,他不想出了什么意外。
另外,他也不想得罪牧氏。
牧氏少主要是死在了匈奴军营之中,那牧氏兵马恐怕会倾巢而出,以他的兵力,肯定挡不住,届时恐怕整个栾提部落七八万人都走不出中原了。
“现在怎么办?”于扶罗问道。
“等!”牧景双手背负,享受山岗的微风,感受小雪的落寂。
“等?”于扶罗眯眼,有些不明白。
“西凉军肯定会来联系你的,你何必急,等到他们来联系你的时候,你就知道该如何做了,不是吗?”牧景笑着道。
“汉人果然狡猾!”
于扶罗长叹一声,玩心眼,他感觉他连一个汉人少年都玩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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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扶罗凝视着牧景的眼神有些变了,煞气凛然:“你在威胁我吗?”
粮食虽是他的命脉。
可他不受威胁。
匈奴人的精神图腾是狼,野狼生存之道,是搏杀,不容威胁,之间想要的,自己去拿来,他们不是狗,不受嗟来之食,这就是匈奴部落的精神。
“不!”
牧景摇摇头,沉声道:“我只是想要和单于大人说,你们除了攻打白波谷可以得到粮食之外,你们其实还有第二个选择!”
“第二个选择?”
呼厨泉闻言,冷笑:“汉人皆不可信,如今地步,射出去的箭,哪能收得回来,我们还有什么第二个选择,只要直接攻下白波谷,自然就有粮食了!”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让你们攻下了白波谷,你们想要粮食也不会有!”牧景的声音很平静,他当呼厨泉的话不到,目光只是注视于扶罗,他发现于扶罗身上带着一个单于的冷静:“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不只有你们匈奴,白波黄巾是败了,就算败的彻底,我们也有同归于尽的决心,大不了一把火烧了白波谷,你们不怕两败俱伤,我们也不会再忌惮鱼死网破,单于大人,你说是吗!”
“你敢?”
呼厨泉被牧景漠视,已经勃然而起,听到牧景的这一句话,顿时双眸怒赤,阴沉的道:“我现在就灭了你!”
他浑身的气息如烈火,狂暴无比。
一股深冷的杀意凝聚,仿佛下一刻,他的双手就能拧断牧景的脖子。
“我今日敢走进来,就做好了出不去的准备,如果死我一人,让匈奴数万人过不下去这个冬季,我也荣幸!”
牧景在心中嘱咐自己冷静,面容上平静无比,漠然不顾,仿佛丝毫不担心,但是在两人看不见的袖子之下,他的双手握着拳头,浑身的气劲已经凝聚。
匈奴人在草原上长大,马背上的民族,性格自然狂暴,能不能听得进去他不保证,但是作为一个武者,他不会束手就擒,哪怕要死,他也要战死,而不是等死。
“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呼厨泉狂怒之下,根本没有理智,他双拳爆发凌厉的气劲,一道道罡劲之力萦绕。
这是一个元罡境武者。
栾提部落,仅此于扶罗之下,第二强者,一身武艺,出类拔萃,在整个匈奴青年一辈,号称第一勇士。
“呼厨泉,住手!”
千钧一发之间,于扶罗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一股韵力,让呼厨泉打出去的拳头被迫收回来了。
“兄长!”呼厨泉不甘心的看着于扶罗。
“出去!”
“是!”
哪怕不甘心,呼厨泉对于扶罗的命令从来不敢罔顾,只是恨恨的瞪了牧景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牧龙图!”
于扶罗目光如电,凝视少年,幽幽的叫出了三个字。
“正是在下!”牧景松了一口气,这个于扶罗很冷静,这倒是让他赌对了这一把,不然今日有没有命出去,都还说不定。
“传闻当今朝廷牧相国出身黄巾,以前我是不相信的,现在我倒是有些相信了,不过只是打一个白波黄巾,居然能惊动京城的牧相国独子,牧氏少主亲自降临,能在这里见到名誉京城的少年,某家荣幸也!”于扶罗文绉绉的话已经表现出他对汉文化的造诣了。
这让牧景收敛起来了一丝丝的轻蔑。
“单于大人过奖了!”
牧景笑了,他自然知道于扶罗所谓没听过牧氏之名多数是睁眼说瞎话,牧山主朝廷,天下早已下公文,匈奴之兵这两年都在河东并州河内之地的打滚,岂能没听过。
“你有资格和我谈了,我想要听听你第二个选择!”于扶罗很直白的道。
“你要的粮食我可以给!”
牧景轻声的道:“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我要匈奴骑兵为朝廷而战!”
他的野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