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是史阿,史阿加入景武司是被迫无奈,如今王越就在暴熊军的地牢之中,他只能为牧景所用,才能让他师尊的日子好过一点。
“王越居有如此声望?”谭宗皱眉。
“师尊乃是剑圣,一剑纵横天下,行侠仗义,结交无数,在游侠之中,受人敬仰,自有如此声望!”史阿傲然的说道。
“可惜了不能为我所用!”
谭宗长叹一声。
这个王越就是一块点不化的石头,始终不愿意归顺。
“世子大婚在即,我不能让人打扰!”谭宗眼眸之中划过一抹狠辣之意,掌景武司多年,他早已经养成了自己的气度:“传令下去,盯紧他们,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好!”
史阿神色漠然,点头领命。
……
关中的梅雨季还在,洪水肆虐之下的,百姓煌煌不安,粮食的争夺如火如荼。
“这景平商铺还真不错,连续数日降价卖粮,现在都降到了八百钱一石,虽然还是很贵,可也必那些的老粮铺要有良心的多了!”
“说得对,我们城这武陵粮铺也不错,他们可是自从城外田地被淹没之后,就开始的卖粮了!“
“我可听说的一件事情,这些粮铺都是外来的,他们的粮食都被从外地运来了,本地的粮食都被那些无良的大户把持!”
“这些大户,则么会如此的恶毒!”
“呵呵,之前还以为我们弘农杨氏如何清高,我听说就是他们在背后屯粮!”
“哼,关中的士族,那一个不是在屯粮,他们有计较过我们的生死吗?”
“可恶,我要告官府,他们如此罔顾我们的生死,当让国法罚之!”
“这些士族,根本就不会在意我们生死,他们手握良田,粮仓之多,声望之强,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还是去那些开放的粮铺买点粮食去过冬吧!”
“……”
随着的粮食风暴刮起,一则则的流言也形成的龙卷风,不足三日,已经席卷了整个关中之地,各地乡绅,地方大户,世家门阀,皆成为的过街老鼠。
……
雒阳城。
关中世家的两个领头羊,弘农杨家家主杨彪,河内司马家家主司马防,在一个酒肆之中的碰头了。
“文先兄,民意汹涌!”
司马防给了他一份报纸。
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在讨伐世家门阀屯粮的事情。
“可恶的牧龙图!”
杨彪气息急喘:“一定是他在背后操纵,他这是在逼迫我们去开仓放粮!”
“按照这样下去,我们不开也不行,毕竟关中今年的收成不好,导致民众失粮,为了粮食,这些百姓一旦被引导起来,保不齐又是一场祸事,那就会闹的越来越大,要是被朝堂上的牧党他们抓住把柄,你我恐怕都没有这么容易脱身了!”司马防叹气。
“可今年的关中,收成已经如此,贱民无数,我们的粮食一旦开仓,根本撑不住多久,届时我们的存粮都会被消耗,损失可是我们士族!”
杨彪阴沉着面容,恶狠狠的道:“牧龙图太狠了,他就要我们的存粮!”
千算万算,算不到梅雨季洪水大发,虽然不至于让整个关中都陷入汪洋大海,可也淹没了太多的良田,导致今年收成出现问题,间接的引发了粮食市场的崩溃。
“我们的损失是不可避免,但是让那些商贾去买单!”
司马防沉声的道:“我们的粮食是借给他们的,可不是给的!”
士族心中,商贾低贱,哪怕司马防,杨彪这种大儒级别的人,对于商贾都是存在很大的看法的,利用的时候用一用,用不着了,直接扛过,没了一批,大不了他们在扶持一批。
“只能如此!”
杨彪狠狠的道:“牧龙图,算你狠,某家看你还能猖獗多久!”
这一场较量,他们又败了。
遇上牧景父子,他们关中士族,已经连败输场,无论是朝廷上的实力,还是民心上的经营,都在不断的损失,一股怨气在杨彪的心中压抑着,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了。
“他们猖獗不了多久!”
司马防闻言,嘴角微微沟里起来了,眼眸之中爆出一抹幽冷的杀意,幽幽的开口,低沉的说道:“八月八,清君侧,除牧贼,扶社稷,匡朝政!”
那一天,是牧氏的大好时日,必然也是他们防备最薄弱的一天,这将会是把牧氏打下地狱的最好的一个机会……
今年的梅雨季,比之历年来更加凶悍。
关中大地之上,连续十余天的大雨滂沱,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乌云永远都笼罩在天空,整个天际都是灰蒙蒙的,太阳已经被藏起来。
随着雨水下个不停,到处都是江河涨潮,决堤之事情连续发生,关中不少良田被淹没,就连雒阳附近都出现的大规模栽种庄稼的良田被淹没了。
到处都是哀鸿遍野。
“该死,都被淹没了,这一年的收成就这么没有了!”
“杀千刀的老天爷,我们该怎么办?”
“过冬的粮食该去哪里找啊!”
“……”
这时候无数长工佃户都在的哀嚎起来了,他们辛辛苦苦一年,就盼着收成的时候抽成粮食过冬天,现在看着情形,今年基本上是没有粮食了。
“我看我们还是提前购粮!”
“不屯粮,恐怕等到冬天就要被活活饿死!”
“无论如何,必须要开始筹备过冬的粮食!”
这些佃户和百姓其实是最苦的,丰收的时候他们只能那一小部分的粮食,遇上了大灾之年,不仅仅颗粒无存,还会被地主老财剥削,只能等死,所以他们开始未雨绸缪,准备开始囤粮食。
这时候的关中粮食市场,也到了最紧张的时候,外来的粮商,和关中的士族,已经搏杀的一轮,双方在争夺销售渠道,在不断收购,粮价已经上升到了一千二百钱一石左右。
随着梅雨季的到来,他们之间的战争,已经拉开了最后的一场博弈。
……
长安城。
“计划不如变化!”张恒神色阴沉,目光看着跪坐自己对面的糜竺,道:“糜家主,这场天灾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恐怕我们要改变计划!”
“谁说不是!”
糜竺闻言,微微苦笑:“现在关中百姓都疯狂起来了,如果我们继续哄抬粮价,囤积粮食,恐怕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日后别说在关中行商,走过关中都不敢了!”
他们没有预料今年的梅雨季会给关中带来这么恶劣的天灾,倒是关中今年的收成三层都不够,引发的民心大崩溃,也导致了民众对粮食的收购。
一个人屯粮不可怕。
一百个人屯粮也不过毛毛雨。
一千个……
一万个……
哪怕一个城的人屯粮。
他们都能承受得住。
可当关中人人自危,所有人都准备屯粮的时候,这粮食市场必然崩溃,你弄不好就是民乱,这个罪民别说他们,哪怕关中士族都承受不起。
“世子有什么打算?”糜竺埋怨了半天之后,抬起头,目光对上张恒,低声的问道。
这一场关中粮食市场的博弈,看起来是他和张恒在主宰,但是其实所有的决策都来自京城的那一个少年,对于那个少年,他越发的敬佩。
特别是他拜读了那个少年的作品,一部专门为商贾而立言的作品,资本论。
糜家行商数百年,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对于商道的研究,自认为不下任何人,可读了资本论之后,他才感觉,在商道之上,他远远不如那个少年。
“大掌柜已经来信,突发情况,他也有些的措手不及,但是天灾已成,我们就要停止之前一切的计划,他建议我们开始抛售粮食,最好能打压粮价!”
张恒道:“这样我们固然赚不了多少钱,但是能得名誉,等于舍利求名,以亏本的状态拿下关中市场份额,建立在关中的销售据点,打响属于我们名誉!”
“舍利求名?”
糜竺沉默半响,他心中明白了牧景的打算,也认为这是目前他们最好的一个应对,只是心中却有些为难。
“世子的安排是合理的,这个环境,只能如此!”他微微有些无奈的道:“可当初我邀请东海商贾携带资金和粮食入场,你邀请的荆州粮商,我们都承诺他们会获利的,就怕他们会不同意,闹起来我们会后院起火!”
“大掌柜常常说,商场如战场,变化无常,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赚钱!”张恒道:“现在的清醒已经如此,我们只能应变,荆州粮商我去说服,至于东海商贾,就要看你们糜家的声誉压不压得住!”
“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糜竺点点头
“那就抛!”
张恒亲自下命令:“来人,传令下去,景平粮铺,手中所有粮食抛卖,每天都开始降价,我要关中的粮食比沙子还贱!”
“诺!”
景平商行几个掌柜迅速下去传令。
“糜余,糜落,你们两个立刻传令所有东海商贾,之前我们拿下的所有粮食,从现在开始,不断抛售,而且是降价销售!”
糜竺也下令:“任何人不服从,就是和我糜家作对,此事过后,亏本多少,我糜竺会亲自给他们一个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