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从延安开拔后,他也拿出了和士卒们同甘共苦的名将风范。不仅没把白飞飞带出来,还和大家(指基础军官)吃一样的饭食,还在饭前巡视军营,确定了下面的官兵都吃好了,才能放心去用饭。
就在他巡营的时候,“加夜班”修城墙的命令已经下达到了各个长枪兵都(猛士们要承担警戒和备战任务,所以不参加修墙),就有都统在当间叫着:“快些吃饭,吃完饭后要扛土垒城。一包土给100个铜钱的赏,完工后还有夜宵,加酒加肉!都给洒家好好干活!”
“万胜!”
欢呼的声音立即就在银州城内响起了了。100个铜钱对房奴们是没有吸引力的,他们一年的收入就超过200缗,便是省陌的缗,也有15400文铜钱了。
可是府兵们是管饭不支饷的,而且他们都是乡村的贫农,平时一文钱都不舍得。现在扛一包土就是100文,今晚上卖力点扛他十包,不就有1000文了?
另外,在离开延安府的时候,武好古还给他们一人发了一缗(770文)的赏钱……这位武宣赞还真是大善人啊!
看到大家伙儿尽头挺足的,武好古也就放心了。两万多人肯甩开膀子干活,明天早上就能把银州城修好了。
只要银州城修好了,自己的三万大军就能立于不败了!
……
“大王,下令出兵吧!”
“大王,可不能让宋狗太得意了!”
“大王,宋狗欺人太甚,这都是第三回了……”
察哥在刚刚迁到夏州的左厢神勇军司的节堂里来回踱着步子,脚步落下又重又快,尽是心浮气躁。
他率领的四万大军现在已经抵达了夏州城,加上城内左厢神勇军司的近一万五千人,以及正从石州撤往盐州的一万五千人,总共有七万大军可以调用。其中还有一万人是精锐的铁鹞子和卫戍军。
这绝对是能让人胆寒的实力啊!可是那群“汉人强盗”却一点面子不给,又大摇大摆来抢劫了。还杀得左厢神勇军司派出的侦骑损失惨重,一点儿都不神勇了……
消息传到夏州城,不仅左厢军上下义愤填膺,纷纷向察哥请战。就连察哥带来铁鹞子和卫戍军的将校,也得跃跃欲试,想要给这股不知道厉害的“汉人骑兵”以致命一击。
可是察哥却犹豫了起来。毕竟左厢神勇军司的侦骑让人一扫而空,现在银州方向到底怎么了那是两眼一抹黑啊!
宋人到底出动多少人马都不知道,你要怎么出兵?把1500铁鹞子和8500卫戍军都派出去?这不是牛刀杀鸡,而是被人牵着鼻子溜达。
而且马背上的强盗都是很难抓住的,真要是大兵压过去,人家早跑了。
“大王,宋狗的大军出动了!宋狗的大军动了!”
一名察哥的亲信小校,突然跑了来,在节堂外大呼小叫。
“宋人的大军?”
察哥闻声一下停住了脚步,忙将人招进帐来。紧张和兴奋,此刻他心中兼而有之。他并不害怕宋人的大军,哪怕是御前两直出击,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御前两直的精锐不过数千,而他手中的精兵有一万!足够可以打一场主力会战了。
真正让他烦恼的,其实是那些小股杀入境内抢劫的精锐骑兵。
大军出击抓不找,小队有出去又是送人头……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那么小校进了大堂:“……大王,是留守银州的指挥往利荣回来了,银州被宋军攻占了!”
察哥面孔虽然板了下来,心里面却是一阵大喜,但还是沉声道:“命往利荣进来。”
进来通报的小校嗓门压低了几分:“回大王,往利指挥在撤往夏州途中遇袭受了重伤,现在正在医治。”
“遇袭受伤?”察哥眼眉剔起,马上又想到了那些万恶的“汉人强盗”了。有这些家伙在战场上晃悠,眼这一仗可不好打了。
“往利荣说了攻打银州的宋狗有多少吗?随军的民伕又有多少?”察哥放缓了声音,这个时候,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往利指挥说来敌在两万人以上,但是未见有大队民伕跟随。”
“大王,银州城残破,如今又是寒冬,土地坚硬,若无十万民伕,想要修复城墙非月余不可。”
马上就有左厢军的军将提出了建议,“此乃天赐良机!如果能再打出一个永乐城大捷,宋狗一定不敢再小觑我大白高国!”
察哥不置可否,只是问:“延安府、绥德军方面可有民伕和弓箭手集结?”
“并未集结民伕和弓箭手的消息传来。”
听到手下的报告,察哥已经知道自己必须要出战了。宋军的西军在横山—无定河一线都是打堡垒战的,大军出击必有大量的民伕、弓箭手跟随,随时修筑堡垒城寨。
现在既然延安、绥德的民伕和弓箭手没有大举集中,那么出击银州的必然不是宋军的主力。
如果只是两万西军,那么自家有四万大军,还能怯战避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