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郎本人是不能离开开封府的,他可是共和行的大掌柜啊!
“给苏达山管。”苏大郎说,“他是我的一个族兄,管苏家醋行粮仓的,对米粮的事情再熟悉不过了。”
这个时代的醋是百分之百酿造的,没有化学勾兑的醋。而酿醋的原料就是粮食,糯米、小麦、高粱、麸皮、大米都可以酿醋,所以醋行苏家对于粮食贸易也不陌生。
“好!”武好古笑道,“这样最好。”他顿了顿,“开封共和行这里就托付给你了,我今儿还有个本子要画……是个名叫阎惜惜的艳伎。”
“惜惜?”
“你认识?”
苏胖子笑着点点头,“怎生不认得?”
武好古心想,原来你这死胖子嫖过人家。
苏大郎看着武好古道:“大郎,你不知道高大哥和刘小乙帮着搭救惜惜的事儿?”
“不知道。”武好古摇摇头,一脸茫然。
苏胖子一笑:“也难怪,你现在可是忙得很了。我告诉你吧,这阎惜惜原来是和她父亲一起过的,她父亲是个禁军的小使臣,奉命押纲的时候遇了山贼,一时害怕,弃纲而逃,所以犯了军法,本人刺配牢城,累得闺女也没入了教坊做了官伎……这是两三年前的事情,后来她妈阎婆儿的姘头,就是你那好兄弟刘小乙发迹了,于是路子通到了高师严那里,高师严出面去给惜惜赎身了,不想却跟她娘亲做了民伎。”
宋朝的官伎其实是个比私伎还要糟糕的勾当,理论上不卖身,实际上比卖身的私伎还不如。因为官伎并不是营业的,而是类似文工团的存在,专为官府服务,表演歌舞助兴,而且禁止和官员牵手。
只许看,不许牵,还真当大宋的文武官员都是君子啊!
而且,官伎的收入是没有办法和同等姿色才艺的私伎相比的,遇上出手大方的官员还好些,要不然就是个吃不饱饿不死的局面。根本不可能如李师师一样,捞上一大笔过舒舒服服的隐退生活。
“原来是这样。”武好古点点头,对苏大郎道,“那她遇上我也算走运了……我给她画三十六张图,安排在十二月出画册,总能捧红她的。”
苏大郎笑道:“好的,就这样安排。”
……
本来苏大郎还想拉着武好古去喝一顿践行酒,可是却被武好古拒绝。
后天他就要离开开封府北上了,可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于是便和苏大郎告辞后就带着林万成径自离开了。
出了共和总行,武好古的心情格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