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盛夏降临。
从应天府往东去的官道两旁,农作物正疯狂生长,绿油油的一片,铺满大地。
从淮河以南吹来的西南风,驱走了笼罩在黄淮地区的暖湿云团,将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了烈日之下。
元符元年的夏,终于有了炽热的感觉。
不过这热气并没有影响人们赶路的热情,官道之上,来来往往的车马,川流不息,营造出一副生机勃勃的景状。
武好古正牵着马,和三个和尚并肩步行在官道之上。
今天是他和傅和尚、鲁智深,还有日本和尚戒绝分手的日子。
为傅和尚和戒绝和尚画的画,都已经完成了。一幅《戒绝罗汉真容图》、一幅《毗沙门天图》、一幅《飞天图》和一幅《小相国寺图》。
除了《小相国寺图》是界画,其余的都是人像写真。当然了,这几幅作品都是工笔绢本设色,并不是武好古最拿手的油画,他的超写实油画可是杀手锏,不能轻易拿出来的。而且作画的材料也没有凑齐呢。
另外,《戒绝罗汉图》、《毗沙门天图》和《飞天图》都不是一幅。武好古都留了底稿,随时可以临摹——这种宗教题材的图画市场是很大的,武好古当然要多摹几幅了。
“大师离开日本十多年,可知日本国内如今是什么情形?”
武好古一边给三个和尚送行,一边打听起了日本国内的情况。他并不是很了解日本国的历史,只知道有“源平合战”,有“镰仓幕府”什么的。
算一下日期,眼下大约是“源平合战”之前吧?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知道一些,老僧在日本国还有几个弟子,如今都是一寺之主,常让人捎信来。所以老僧知道,如今日本国内乃是和尚当国。”
“和尚当国?甚底和尚有恁般大的法力?”
“自然是落发的天皇了。”戒绝和尚说,“据老僧所知,如今日本国的大权都操于白河院法皇之手。因而,日本国是和尚坐天下了。”
“那武士呢?”
“武士?”戒绝老僧愣了愣,“日本国的武士自然都是听白河院法皇的,俱是我佛家护法。”
原来武家时代还没有开始,武好古心说,现在日本国掌权的是一个名义上退了位当了和尚的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