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所问:“现在什么情况?”
老张说“小刘刚拿了啤酒回去,哄着呢,我出来接你们,在小刘家西屋。”
陆所问:“人和枪的位置能搞清楚不?”
老张说:“女的睡了,在炕梢,男的抱着枪在炕头上,小刘进去两趟了,还拿了这个出来,说是那男的给他的。”他倒提着个东西递过来,陆所接到手里一看,是冲锋枪上的刺刀。
陆所问站在车角的黄所:“怎么办?”
黄所瞄了一眼远处若隐若现的车灯说:“进去。小伟,你和大伟守着前窗,你拿着这刺刀,人一出现别管别的,往死了攮就行了,大伟你体格大,出点力。小刘,你和陆所守后窗,枪上膛,不论死活,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张,咱们两个冲进去,你敢不敢?”
陆所说:“不行,太危险了。”
黄所说:“我打过仗上过战场,这时候你们别和我犟,听指挥就行了。他从前窗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后窗是关键,所以你和小刘一定把后窗看住,一边一个靠在墙根,懂吧?他一出来就是后背朝着你们。但是小伟,你这边也不能轻心,以防万一。反而是我冲进去最安全,懂吧?”
老张说:“是这个理儿,我也是当过兵的人,放心吧,我陪你进去。”
小伟问老张:“狗鹅能不能叫起来?”
老张说:“跟着我走,小点心没事,我领你们从西头绕进去。”
黄所说:“行,这么定了,走。”
陆所说:“等等,咱们把吉普抬过来。”
几个人一起把吉普车抬着放到路中间,把两辆车都锁好车门关好车窗,这才跟着老张顺田边往村里走过去。路上真遇到了鹅群,老张几脚把它们赶开,自己人,不闹。
两台车打火向大民开去。这边可就没有什么大路了,全是乡村土路,小伟这车还好点,陆所他们那吉普都快赶上跳迪斯科了。
秦爱华的老家在大民下面的章台村,离福台子这边还有三十多公里。还好这边没有大山,走的还算顺利。
半夜十一点半,一行人到了章台子,两辆车停在离村子一公里多的河边,四野里一片墨染一样的漆黑,不时的传来几声狗叫,东北温差大,这会儿正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中午穿半袖,这会儿套个长衫也不一定感到暖和,六个人挤到小伟车里打开空调说话。
这也就是小伟的车好,安静,要是换成吉普那发动机这么开着空调能把隔壁村都吵起来。
陆所压着声音说:“还得是好车呀,出门不遭罪。”
小伟也压着嗓子,说:“正好我们要换车了,小辉那车闲着呢,要不你拿去开吧。”
陆所摇头说:“可得啦,不要拉拢腐蚀我,我还想往上爬呢。”几个人都笑起来。
黄所隔着窗户看着村子的方向说:“这村里能有多少人家?咱们就这么在这等着天亮?要是他真在这里,等天亮不是什么好事,他睡好了养足了精神,咱们几个人都不够他一梭子突突的。”
小伟说:“我从小在农村,咱们现在不能进去,一进去那和踩地雷也差不多了,睡的再死的人都能吵醒,这黑么咕隆的他一跑咱们影都看不到。等到天蒙蒙亮吧,农村人起的早,咱们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找个本村的人唠唠。”
郝大伟不明白为什么说话都压着嗓子小心弈弈的,不过也压低了声音问:“为啥?”
小伟说:“你当村里那鸡鸭鹅狗是摆设啊?现在就是离着远点,再往前走狗就叫起群了,狗一叫起来鹅就得跟着闹,明白没?农村小偷基本没有,有也是白天趁人下地的时候摸一把,就是因为晚上藏不住。晚上农村的狗全是放开的,满院子乱跑。晚上声传的太远了。”
黄所说:“你们看,村里那是不是亮着灯?”
车窗上这会儿全是水汽,几个人拿袖子擦了擦往村子里看,因为还隔着上千米,有点远了,不过影影忽忽的看着确实有个地方是亮着灯的。这四野乌黑的,那点儿灯光显得特别明显。
陆所问:“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小伟犹豫,说:“村里这会就算是有活动的也都是本村人,狗叫的不欢,要是咱们几个过去狗就不一样了。别小看狗,它能分辩出本村人和外来人,甚至就连鹅都能分出来,那反应不一样。我就怕街面上有散养的狗或者鹅,那就彻底坏了。”
郝大伟问:“有那么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