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问:“不进来是啥意思?你这还有没有鱼的时候啊?”
老板说:“就是这么一说,怎么可能,在湖里只要有水的地方多少都有点鱼,我这网口冲着岸呢,进不来什么大鱼,这头水又浅,都是些不值钱的,要不人家我尿库的也不能干哪。他这一年承包费十来万呢。”
小伟问:“这鱼是自己下的苗啊?”
老板说:“也有一点,补一补类吧,大部分都是天生地养的,这么大个库指着往里下苗可完了,他有多少钱也折腾不起啊。包水库就是靠天吃饭,其实就是坐着等天上掉钱呢。”
小伟说:“那你怎么不包呢?你不是也能找到关系吗?”
老板说:“人家走前头了呗,水库一修人家就把关系弄明白了,再说现在觉着十万不多似的,前几年谁能拿出来?人家这也是下了死本了的,撬行的事不能干,撬不撬的动另说,这肯定是得出人命的事。”
陈辉说:“老板,你为什么不上点别的项目呢?你这就守着这个宾馆卖点饭菜,你得想办法吸引人过来呀,就像这水库一样,你弄点游船,进点水上的项目啥的,说实话现在这个样,人家来干什么呀?就图跑这看看水看看景啊?”
老板笑着说:“可不就是看看景嘛,这边风景多好啊,一上秋那漫山红叶的,一年到头就靠树叶红的那几天挣几个钱了。你说的那些我也想过,还出去考察过呢,谁上啊?我上了最后算谁的?让水库上人家也不干,再说了,真要是水库上了能给我挣钱哪?”
小伟说:“老板你这么想不对,你是开宾馆饭店的,不管这项目谁上,你能不能从项目上挣着钱,但是人一多你宾馆饭店就活了,对不?你得从这个角度想,哪怕是别人来投资项目这块你一分钱挣不到最后你也是赚。”
四个人打了两把伞,不过走到湖边身子还是淋湿了,风大。
老板的船就是一条柴油艇,不大,一次装人的话能坐个十来个人的样子,是属于宾馆的他可以用。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跑到湖边跳到船上,船上有蓬子,好歹雨水淋不能直接淋到头上了,塑料椅子上全是雨水,三个人只好站着,抓着船蓬的立柱。
老板在后边,解开缆绳,然后上船发动。柴油艇发动挺简单的,拉绳,拉了三四下发动机就轰轰降降的响起来,老板使劲推了船一下然后跳上来。
慢借着推力晃动着往湖里飘,等大概飘了有十来米远,老板给上桨,把着舵,船向湖里跑过去。
虽然只有五六百米的水面,但是离岸一段距离以后人的感觉就不同了,又下着雨,四面看出去山峰全在雨雾里,天色和水色连成一片,眼睛根本看不出去多远,就感觉风浪一下子大了起来,船摇摆的厉害。
老板已经习惯了,笑着说:“坐好抓稳啊,别掉下去了。”
远远看上去很平静的水面,你接近了才知道根本不是平的,虽然只是一个小湖,但是风雨里的水浪还是得有接近一米高的样子,随着离岸越来越远,站在船上就感觉水浪比船舷高,随时要涌进来的的模样,而且船晃得更厉害了,好像一下秒就会翻覆。
陈辉紧紧的把着立柱说:“这尼马怎么感觉马上要翻了似的,上次在海上也没感觉这么厉害呀。”
小伟说:“这不是有风嘛,我就想啊,这才这么宽一点的水面风浪就这么大,你说像太湖洞庭啥的那浪得多大?我以前一直以为岳阳楼记里说的阴风怒号樯倾楫摧是夸大的说法,现在我觉得是写实了,肯定比他写的更吓人才对。”
陈辉看着外面的天光水色雨急浪涌说:“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起码这浊浪排空山岳潜形现在是感觉到了,要是浪再大点可不就是樯倾楫摧了,那个年代全是划桨的木船。”他摇了摇头说:“大自然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