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空旷旷的,寂静无声,远处天地交接之处是一片迟钝的白意,他想不起这是哪里来,他仿佛连自己都失去了。
他默默地坐着,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意守丹田起来,
过了很久很久,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从口中微微的吐出一口气来,这时,他才心如明镜般。
原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但却是那样真实的幻觉。
那感觉,可真是刻骨铭心般。
但不知为何,现在小乙对亲情的思念反而淡薄了许多,仿佛,一切在他的幻觉中都已完结,一切亲情友情都在他的幻觉中被完结,彻彻底底地。
他心如明镜般,仿佛,已看都了世间的一切恩怨情仇。
他鼻间深深地吸气,然后,缓缓闭目,运行起大小周天来。
而同时,在那无人之处,在那杳无飘渺的境界中,却有两只眼睛一直都一瞬不瞬地看着小乙。
许久,南宫须无齿轮般的声音说道:“仲山兄,你也太有些狠了吧,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意思意思就行了,何必这么大动干戈的让他忘情呢?”
仲山甫鼻子里哼了一下道;“我只不过是暂时让他完结此情罢了,不然实在是对修行有碍,要真正的完结世间的情仇爱恨,还得靠他自己。”
南宫须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可是,仲山兄,我还是很好奇你是用什么法子帮他忘情的。”
仲山甫淡然的一笑,直言不讳地道:“当他被一件事折磨而念念不忘的时候,我就用另一件极端的事摧毁他的心理防线,使他彻底忘记这件事。”
“哦”南宫须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他随后还是说道:“我还是不怎么懂。”
仲山甫呵的一笑,道:“你不懂挺正常的。”
南宫须无顿时发火的道:“仲山兄,你怎么这么贬低我?”
仲山甫淡淡的笑道:“南宫兄,你是做大事的人,对这些小事当然不懂了,这难道不是挺正常吗?”
南宫须无一听,喜道:“原来是这样的,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怪不得,怪不得。”
他连说两个“怪不得”,心情又愉悦起来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南宫须无似乎忍不住了,道:“仲山兄,咱们何时才能开始呢?”
他说的这个开始,当然是说何时才能开始分别左右教授小乙了。
仲山甫沉默了一会儿,道:“还得几日吧,等他的气脉全部通畅了。”
南宫须无似乎对这“还得几日”很是不耐烦,但看一眼小乙,他全身气脉还尚不充盈,自己急于求成怕是会得不到预期的希望的,只得无奈的道:“那好吧,只能是再等几日了。”
在这个世界上,忘情是何等难的事情啊,当然,除了铁石心肠之人,毫无情意可言,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忘情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的一件事。
仲山甫运用神力将小乙对亲情的留恋暂时斩断,以使他不受这些情思干扰,而安然此刻,能平心静气的修炼下去,但要除去那深深扎根于心底中的亲情眷恋,那是何等难的一件事情啊,既然生而为人,便是血肉有情之物,如何能轻轻易易地就将情字忘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