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听了这一句话差点将嘴里的茶说吐出来,自己见了夏近河好几次了,他还没记住自己的名字,真是以前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他也不生气,当下恭恭敬敬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夏近河哦地点了点头,说话的语气客气了许多,道:“贤弟……”
这两个字一出口,赵正顿时在原先的受宠若惊上再次受宠若惊,这太也客气了吧,要是自己是夏近河的贤弟了,那东门红衫岂不是也成了自己的晚辈了,这可万万不可。
当下连连摆手道:“老爷子万万不可这般称呼我,侄儿……”
他听见夏近河以侄女称呼东门红衫,称呼自己当是侄儿了,但说出来后忽觉尴尬,这样说岂不是说明自己与东门红衫很亲密了吗?当下僵住不再说下去,不觉脸也红了。
夏近河爽朗地一笑,道:“对对对,赵贤侄说的对。”
他这样说的时候,浑没有发觉一旁的东门红衫脸上微变,东门红衫心想伯父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间语无伦次起来,难道得知黄檗逃跑后心神大乱。
只听得夏近河又道:“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贤侄可否答应?”
赵正想了一想,心道一定是知道自己会喷火后要自己喷火做什么事情的,不会是救治他家的小官人吧,对,一定是的,张口就要答应,忽然想到自己的驴子还在他们手中,忙说道:“我的驴子……”
没想到夏近河听了立刻回应道:“你的驴子我们照顾的很好,事成之后你便可见到。”
夏近河答应的这么痛快,赵正反而有些意外,忙也点头答应。
夏近河见赵正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脸上现出很欢喜的神情来,迫不急待地向福管家道:“去,咱们去小官人房里。”
果然是为他家小官人治病,赵正心里默默地想,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只是不知道喷火怎么能治得了病。
当下福管家在前带路,东门红衫搀扶起夏近河来,几人曲曲折折地绕过几丛院落,来到了一个别致幽静的小院落里。
正面是一间依然很别致的瓦房,几个人走了进来,只见房间里先有几个丫鬟正在闲坐着,见夏近河来了,都站起来问礼。
夏近河问起小官人的现状,丫鬟们说小官人刚刚睡着,夏近河见一只木床上帷幕遮盖的密不透风,生怕打扰了儿子,忙噤声让丫鬟们去门外说。
丫鬟们出来说小官人刚吃了碗莲子羹,不就便睡着,夏近河点点头,叫丫鬟们回房间看着儿子,醒来后喊一下自己,丫鬟们答应着进去了。
几人坐着又闲聊了几句,夏近河又问了些赵正喷火的事情,赵正如实回答,几人听了都很感慨。
又坐了一会,丫鬟出来禀报小官人醒了,众人都走进房中看视。
这时帷幕已从两边拉开了,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面目,也不知是多少年纪了,赵正心想这是得了什么病了,包裹的这么厚这么密不透风,难道是寒症吗?
夏近河坐到床边,关切地问问病势,棉被里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应着,声音听起了很是苍老。
夏近河见儿子今天心情挺好,上前慢慢打开包裹儿子的棉被,在棉被被揭开的那一瞬间,赵正差点呕吐出来,只见棉被里是一个满脸疥疮的人,这儿一片那儿一片的,看的很是恶心寒碜,除了从发型上能辨认出是男子外,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也辨识不出多大年纪。
赵正只看了一眼便起了一身的鸡皮栗子,不敢再看第二眼,夏近河却是打开棉专门让赵正看的,赵正不忍拂他的意,只得硬着头皮看了。
只见那疥疮成暗红色,就像紫葡萄一样蔓延着在他脸部,从上一直延伸到头发那里,再往上被头发遮住了也看不见,脖子下面被衣服挡住了也看不见,但看着情形,应该满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