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个时候,店里店外早就在的,刚赶到的,各种身份立场的人,包括原本是赶来帮忙的人,都把自己稳住了,没动,也没急着上去帮忙。
过往除了几个不开眼的小混混,就没见和平饭店的这俩人应对过什么事,正好,他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先看看虚实斤两再说。
店内,赵三墩踏前一步,看着对方的同时,上半身微微弓起来些许。
这动作有点像陈有竖,本不是赵三墩该有的姿态,正常情况下,他应该闷头上去就是一拳才对……就这,还是当初江澈给他指出来的。
大个居高临下看他一眼,也不吭声,直接一步,左手来抓三墩衣领。
三墩一闪。
呼,右拳已经到头边上。
赵三墩往前一步,抬手臂,砰,没挨着拳头,但还是跟对方的肘弯部位撞上了一下。
身形微晃,后手出不去,但是他站住了。
大个手臂往后一揽,顺势要把他箍住。
三墩低头撤步。
大方跟上就是当胸一脚。
砰。
三墩连招架的双臂和胸膛一起挨上了这一脚,整个人倒退出去十几步,堪堪站住,表情和眼神虽然都没怎么变化,但是实际,已经伤了,有些狼狈。
“看来也不行。”屋外有人笑着说:“这要是被砸了场子,认过一次栽,以后和平饭店就立不住了吧?”
“那是肯定。”另一个点头,“所以,这事是有人要探他们背后有没有切实关系的人,逼那人着急跳出来啊。不然就废他人,也废他的布置。”
“那要是真没有呢?”早先说话那个问。
“谁知道呢?”答话的这个指了指饭店招牌,说:“也可能指使的那位,想就此私底下把饭店和人都收了吧。不过这样的话,其他老板怕也未必会让。”
外边说话的同时,屋里头大个已经追上去,又是连续几次出手。
三墩连接几下,嘴角渗血。
而老彪被另外几个人盯着。他这一刻也想明白了,郁怒,担心三墩的同时,更怕陈有竖和秦河源那边会忍不住跳出来。
说起来,他们现在是交游广阔,路路皆通,但是那些都不过是利益之交。这一点看看眼前的情况就很明了了,真正会着急,忍不住跳出来的人,只有可能是陈有竖和秦河源。
千万别啊。
夜里偷零嘴的小朋友们大约能先闻着味,所以应该不会真的把老鼠屎吃下去,但是他们也绝不敢往外说。
和平饭店的斧哥和三哥可都是凶相的人,又整日不干好事……就,反正很吓人就对了。
年初一过后,秦河源和陈有竖交流过意见,最后决定往后躲了,躲着胡彪碇和赵三墩。之前心血来潮接触了那么一下,后续就没完没了的样子,看得两人有些害怕。
对于老彪和三墩,两人实际既不愿多接触,更不敢多接触。
这既是为他们自己好,更是为了老彪和三墩好。
打从上一次,秦河源暴露、遇袭之后,他们那一片就一直被盯着。想要动弹一下都很难,也很险。
同时秦河源也不认为像老彪和三墩这种情况,作为外来户这么瞎几把折腾,会真的没人暗中观察,注意着他们。
总之,要永远相信江澈的安排,肯定是最有道理的。
他既然放老彪和三墩自己俩瞎折腾,那就让他们自己玩儿去。
然而他们俩并不知道,其实老彪和三墩这会儿,已经知道他们剩下的三个仇家是谁了……
他们听过陈有竖和秦河源的故事。那同时也是这一块土地上的江湖故事和秘闻,总有人说道,且很容易对上号。
年初二。
“于老抠,赵六山……算算都是爷啊,就是板鸡,也有堂门边上一把椅子坐。”老彪说着看一眼三墩,“拳头,松开……江澈说的你忘了?再说你这样莽过去就是送菜,知道吧?”
打从发现自己莽不过赵三墩之后,老彪就决定假装不莽了,顺便时不时歧视一下三墩的莽。
不过他说的道理是对的,他们在这根本没有莽的能力和余地。
和平饭店这样一个东西之所以能在这里存在,甚至成为最大的消息源,老彪和三墩之所以可以这样瞎折腾,实际都逃不过一个极重要的因素——他们没势力,也没有明确去靠的码头。
没势力,才被众人容下来。
没码头,才没被别家打压。
同时晋西北股神老彪同志作为一个曾经的江湖大佬,对于利益分配那一套,自然也是熟练的。
“那行,那就听你的,你说,脏水怎么泼?”赵三墩说了一句,对于这种事,他不认为自己有出主意的能力。
胡彪碇沉吟,再沉吟……
这个,真不会啊。老彪哪怕当年纵横海上,也从来不是一个攻心的人,像这样的事都是板桨他们在做。
要是于老抠睡了赵六山老婆就好了,再板鸡睡了于老抠老婆,再……
想来想去还是男女和帽子这点事,老彪能想到的,和市井里阿婆阿嬷们差不多。
“老彪?”赵三墩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