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如何?”忍不住心下不安,齐妃试探着问道。
陆太医眉头紧锁,手指挪开,并不回答齐妃的问题,而是道:“老臣一时间不能确定,劳烦娘娘让老臣把左手脉象。”
齐妃心头咯噔一声,将左手抬起。
陆太医再次在她手腕隔着一方棉质帕子细细把脉。
不过须臾,收了帕子对慧贵妃道:“娘娘,还请借一步说话。”
一众妃子顿时大惊。
老天,齐妃该不会真的得了什么大病吧,不然,陆太医为何要借一步说话。
陆太医话音儿才落,不及慧贵妃作答,齐妃便道:“陆太医不必避开本宫,本宫到底是得了什么病,陆太医直言就是。”
陆太医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看向慧贵妃。
齐妃只觉自己是患了重病,陆太医因为怕她心头有负担,才要避开她,对陆太医说完,眼见陆太医无动于衷,便对慧贵妃道:“娘娘,臣妾的病,臣妾还是想自己心里知道个明白。”
慧贵妃略略一想,便点头,“既是如此,你就说吧。”对陆太医道。
陆太医神色复杂的看了齐妃一眼,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一般,沉声说道:“启禀娘娘,齐妃娘娘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
他此言一出,犹若一个惊雷,炸响在御花园里。
轰隆隆……
四下妃子顿时倒吸冷气,有人忍不住惊呼,“天,怎么会,陛下驾崩,才不过两个月。”
齐妃更是被陆太医这句话惊得四肢百骸,脑子仿佛被冻僵一样,缓不过神儿来。
指着陆太医怒吼道:“混账!胡说什么,本宫如何能有身孕!陛下驾崩两个月,本宫从何而来的一个月有余的身孕,分明是陷害栽赃,谁指使你的!”
凌厉怒火之下,竟是没有素日半点温厚敦实之像。
陆太医不知是被自己的诊断吓住还是被齐妃的怒吼吓住,脸色白成一张纸,低头垂眸,抱拳诺诺,“臣……臣不敢妄言,只是……臣诊出的脉象,的确如此,娘娘若是信不过臣,不如再另请御医来瞧。”
刚刚松下一口气,心头磐石落地,惊觉一身冷汗被春风吹得刺骨,就听慧贵妃在她对面,不温不淡,似嘲若讽的笑道:“昨儿本宫倒是睡得沉,就连齐妃宫里接二连三的失火,竟然都不知道,听说是才灭了,这火势又起来,又灭了,又起来,足足折腾了数次才压下去?”
齐妃点头,“是起了三四次火,不过好在并无人伤亡,不然,今儿殿下登基,我那里却是闹出失火的事,别人还当我是故意纵火给殿下和娘娘添堵呢!”
慧贵妃轻笑,“你不这样以为就好。”
齐妃顿时……
几个妃子,原本只是取笑齐妃,可听着慧贵妃这话音儿,倒像是话里有话,不由笑声渐止。
齐妃刚刚落下的心,就又悬起来,“娘娘这话说的,倒是让臣妾无以作答,臣妾膝下又无皇子,如何能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齐妃此言一出,几个膝下有皇子的妃子,顿时脸色一白,不由齐齐恨恼的剜了齐妃一眼。
莫说她们的皇子尚且还小,就算年纪合适,她们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去做那冒险的事。
成则罢了,不成,那可是要掉头的。
这帝王之位,看着荣耀,实则如何,个中艰辛,也唯有自己的品,做个闲散王爷多好。
这齐妃……真是该死的,这是想要祸水东引吗?
有心直口快的,便一脸不悦的道:“娘娘这话什么意思,我们膝下有皇子的,就该有不安分的心思吗?未免说的也太诛心了,好在慧贵妃娘娘英明。”
齐妃顿时……
纵然心头有一万句话能将她怼回去,可这么些年来,她可是一直给自己营造了一个敦厚老实的形象。
敦厚老实的人,怎么能伶牙俐齿口若悬河呢!
一捏帕子,齐妃只咬唇不语,一脸干着急的样子。
慧贵妃便嗔了那妃子一眼,“好了,齐妃昨儿刚被大火吓着,现在怕是还心有余悸呢。”说着,转头朝一侧宫女问道:“今儿太医院谁当值?”
宫女立刻回禀,“启禀娘娘,是陆太医当值。”
慧贵妃便道:“去把陆太医请过来,让他给齐妃瞧瞧。”
宫女应诺,当即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