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望着那火光,心里狠狠一抽。
转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偏殿,捏着丝帕的手几乎要将手心扣烂,才终是无声吐出一口气,转脚换了方向,直朝火光方向而去。
这厢,齐妃主持人灭火扑火。
那厢,人群中,因着萧煜加冕礼而露面的南安王,首次出现在跪灵人群中。
南安王面带阴诡笑容看着眼前这场大火,心中生出激荡豪迈之情:真是天助我也!
有了这场火,他就愈发出师有名了。
这是何等的不孝之子,才能引发天怨人怒,让灵堂失火呢!
一众人前去灭火,偏殿这里,自然就无人再顾及。
殿中,罗茜哭的双眼通红,跪在地上,“娘娘,臣女冤枉,臣女真的冤枉。”
慧贵妃冷笑着看着罗茜,“冤枉?”
罗茜梨花带雨,委屈道:“娘娘,臣女所为,实在都是被欣贵人逼迫,欣贵人说,臣女若是不这般做,她便……她便让人毁了臣女。”
言落,罗茜哭的愈发伤心欲绝。
慧贵妃冷幽幽道:“她为何逼迫你啊?”
罗茜一面抹泪,一面道:“欣贵人妄想太后一位。”
慧贵妃眼底闪过一抹恍然,转瞬,依旧冷着脸看罗茜。
罗茜边哭边道:“娘娘近日身子不大好,孕期又禁不住刺激,欣贵人便生出歹心,让臣女和四殿下在丧期……然后,她好趁机撞破,以此要挟娘娘,让四殿下娶了臣女为后,而娘娘经此刺激,必定身体大损,到时候,她再趁机略坐手脚,娘娘便母子不保。”
“臣女做了皇后,执掌后宫,她便有机会做太后。”
语落,罗茜簌的抬头,“娘娘,臣女真的是冤枉的,臣女实在是被欣贵人逼得无法,才答应,为了逼迫臣女,欣贵人今日还将臣女母亲杖责二十,臣女母亲被抬回府邸,已经奄奄一息,臣女……”
“欣贵人心狠手辣,连母亲性命都不顾及,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臣女实在怕她再伤及其他人,所以……”
“所以你就牺牲四皇子?不顾国丧家丧,引诱四皇子到这偏殿来?”慧贵妃冷笑:“若当真如你所说,你百般无奈,为何不将此事告知本宫,本宫只要杖毙了欣贵人,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齐妃先前是说过,要她安排好罗茜将萧煜带至偏殿一事,至于罗茜和萧煜进了屋之后被人捉奸一事,则由齐妃亲自布置。
可……欣贵人怎么也想不到,齐妃是这样一个布置法。
这哪是秘密捉住萧煜,然后再以此和慧贵妃谈条件的样子,齐妃这架势,根本就是要将此事闹开!
眼看着齐妃动作,几个同齐妃交好的妃嫔也跟着一同起身,欣贵人骤然大急。
“娘娘,娘娘且听臣妾一言。”情急之下,欣贵人急急上前,去拦齐妃。
齐妃却是冷眼朝她一睃,眼底闪着锋利的光,道:“你怎么害怕成这个样子?莫非罗茜跟着四殿下一起进了偏殿,当真有古怪?”
欣贵人听着齐妃的话,心头越发骇然难耐。
齐妃这是要做什么。
怔怔看着齐妃,满目惊悚,欣贵人喃喃道:“娘娘,您要做什么,您忘了……”
不及欣贵人语落,齐妃却是不再听她说话,提脚就朝外走。
身后几个宫妃,相继越过一脸土色的欣贵人,追上齐妃。
欣贵人心神俱骇,无法,只脚下发虚,跌跌撞撞追上去,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颗心仿若被油锅煎炸一般。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便传到朝臣以及一众命妇耳中。
眼见有此骚动,人群里爱凑热闹的,便压不住性子跟了上去。
眼见有人跟去却无人拦下,便又有人壮着胆子跟上。
原本只是齐妃一人去瞧,一时间,倒是浩浩荡荡足有十二三人。
这其中,唯一的男子,便是兵部尚书罗大人。
罗大人眼见这么多人齐齐用来,心下大慌,趁人不注意,一把扯了欣贵人到一侧,“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来偏殿,出什么事了?”
夫人被打,罗茜心头恼怒,进宫向欣贵人讨要说法,却是从进宫便未回府。
夜里哭灵的时候,因着男女有别,罗大人也只远远的瞧了罗茜一眼,倒是同欣贵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哪有先前半点愠恼之色。
跪灵结束,罗茜又去寻萧煜,因着是自己的女儿,罗大人两眼始终注意着她,眼睁睁看着罗茜和萧煜一起进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