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内侍总管分明是去了赤南侯府。
是他亲眼看着内侍总管和顾玉青一起离开赤南侯府。“父王确定,来的人是内侍总管?”
难道内侍总管在离了他的视线之后,又来到静安胡同?
被萧睿如是一问,南安王哼的一声,正要发火,随从立刻眼疾手快扯了扯他的衣袖,南安王忍着怒火,道:“当然是他,那种轿子,也唯有宫里的人才能坐。”
轿子?
萧睿眼前顿时浮现出今日一早,内侍总管离开赤南侯府的一幕。
他坐的,分明是马车。
这……
萧睿正心头打鼓,南安王问道:“今日一早,你去哪了?”
“赤南侯府!”萧睿毫不避闪,直言道:“孩儿思念顾玉青了,故而去看看。”
南安王顿时……
他派人数次去赤南侯府找人,甚至还有一个直接被赤南侯府的家丁撂倒扭送到京兆尹,又被京兆尹送到刑部去,刑部尚书陶晔亲自审讯的人,他连要都要不回来!
为了寻他,白白折损一得力随从,他却就这么轻描淡写理直气壮的说他在赤南侯府?
南安王心里的火气都快要把五脏六腑烧干了。
在赤南侯府为何不露面。
可碍于眼前父子俩一触即发的状态,南安王到底忍下心头疑问,只凉凉道:“你对顾玉青,还真是上心!她不安好心,你却甘之如饴!”
萧睿点头,“是的。”
南安王……
“内侍总管来说什么了,能让父王那样着急进宫。”觑着南安王阴沉的脸色,萧睿道。
萧睿恰好也看向南安王,面无愧色,双眸咄咄,“是啊父王,连他都知道的轻重缓急,父王就莫要刁难孩儿了,毕竟父王的大业,还是非孩儿相助不可!”
南安王胸膛气血翻滚,只觉嗓子眼一股腥味涌上,“哇”的一口,便喷出血来。
吓的那随从立刻惊出一身冷汗,忙倒茶上前,伸手替南安王捋着后背,“王爷莫要动气,动气伤身,王爷如此英明,怎能做这亲着痛仇者快之事。”
萧睿凉悠悠道:“是啊父王,您若英年早逝,可是便宜了孩儿。”
南安王才竭力下压的火气,便又一次上涌。
那随从不敢说萧睿,此刻他张口,不论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只能捋着南安王的后背,不住的劝道:“王爷,大业为重,旁的,都是次要的。”
南安王一双手,死死捏着两侧扶手。
结实的杨木,生生被他捏断。
木头断裂面的尖锐小刺,直直刺进掌心,钻心的疼袭上心头,南安王心头的愤怒才被这疼痛盖下,随即冷静。
不管萧睿多么大逆不道,他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他的大业,离不得萧睿!
既是离不得,此时便不能彻底闹翻。
尽管现在这样子,已经是父子不和,可他不能让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
为了大业,这点胸襟气度,他还是有的。
心里一豁达了,南安王的面色也跟着回转些许。
立在一侧时时刻刻注意着南安王神色的随从,当即松下一口气,忙又替南安王斟上一盏热茶,“王爷喝一口,商议大事,必定费神,这银耳红枣茶,足足熬了五个时辰,很是滋补。”
虽是说茶,却是仍在提醒他,举事大业。
一杯茶一口一口喝下,南安王心头的气便顺畅多了。
萧睿冷冷看着那随从,“今儿怎么是你服侍茶水?”
那随从怕南安王开口,好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被激爆,当即便道:“今日我们进宫,府中混入不明身份的人,连同府中管家,侍奉茶水的小厮,以及王爷特意留在府中给世子殿下带话的人,一并被杀。”
萧睿顿时一怔,惊讶之下不由双眼大睁。
管家和茶水小厮死了,他是知道的,方才问也不过是刻意问出,想要查看父王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