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慕登时用一种看二愣子的表情看向顾玉青,“姐姐,做梦呢?我要能杀了南安王和萧睿,早在好几年前就杀了,哪用等到现在!”
顾玉青不由咂舌,“他的实力,那么强?”
顾泽慕抱臂耸肩,“你以为呢!”
幽幽一声叹,顾玉青只觉愁云积压头顶,“要真是让你带兵前往战场,你有多少胜算?”
顾泽慕笃定道:“单方面击溃他们任何一方都不是问题,但前提是粮草充足,不过,这一点,只怕难以保证,而且,朝廷供应的粮草,我怕都根本不能用,南安王必定做手脚,到时候,仗没打,将士们已经就被自己的粮草给撂倒了。”
顾泽慕所言,并非妄断。
顾玉青头顶的愁云,就又浓了一层。
顾泽慕继续道:“而且,情况可能比姐姐想象的,还要糟糕。”
顾玉青……
顾泽慕道:“南越和辽东不是傻子,先前父亲在辽东一战,将辽东彻底击溃,辽东虽不能立刻组织起来大军压境,可一旦辽东和南越联手,想要趁着南安王自掘坟墓之际,咬上我们一口,那就糟了。”
顾玉青立刻明白顾泽慕所指为何。
南越和辽东,从地图而看,分别位于我朝东南和东北方向,两国与我朝有共同的交界地,便是函谷。
一旦,南越和辽东双方集中火力,一起进攻函谷,那前去迎战的将士,就势必要被分成两支,一个对抗东南的南越,一个对抗东北的辽东。
如果一切按照最坏的打算来预计,在南安王的暗地破坏下,我朝可用将士,最多十万。
可为了不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南越和辽东,必定倾力出击。
如此一来……
函谷一旦被攻破……
顾泽慕脸色微沉,声音也有些暗哑,眼底一片青黑,显然彻夜未眠,捏了捏拳头,道:“猫耳胡同那边传来消息,据他们窃听南安王和萧睿的谈话,为了此次夺位能够万无一失,他们勾结了南越和辽东。”
猫耳胡同那里,借着青梅抄写那根本就用不上的佛经,顾泽慕派了两个隐军里擅长侦查窃听的人过去,日夜蹲守,只等着听隔壁南安王的响动。
听到顾泽慕此言,顾玉青登时大惊,“和南越辽东勾结?”
顾泽慕点头,“想要利用外敌入侵来使朝廷动乱,届时,南安王再凭一己之力,击退敌军,稳固朝局,如此,来获取朝中重臣的推崇,成功将不学无术的萧煜排挤掉。”
说罢,顾泽慕苦笑,“曾经,这不学无术是萧煜的护身符,如今,却是成了他的催命符。一旦南安王引狼入室,萧煜若是不能成功,并且以最少伤亡最少支出来平定战争,那他在朝中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更何况,南安王既然敢引狼入室,他就必定做足了准备,到时候,萧煜面临的,可是内忧外患。”
想到这些,顾泽慕都替萧煜头疼。
顾玉青心头犹如惊涛骇浪,层层叠叠,猛烈的撞击着,“不是定下了在初八行动吗?怎么,他们不打算今日动作了?”
顾泽慕摇头,“倒不是,今天,他们照常进行,毕竟引入外敌的风险有多大,南安王心里也清楚,若是能自己解决的,他必定是不会引入外敌的,这辽东和南越,是他最后的一张王牌。”
顾玉青这才听明白,“也就是说,若是在萧煜登基之前,他能成功地取而代之,那就没南越和辽东什么事了,若是不能,一旦萧煜登基,他就制造祸乱,让萧煜在朝臣面前自暴昏晕无道,而他,则在萧煜的衬托下,自然而然落入朝臣视线。”
顾泽慕点头。
顾玉青冷哼,“这算盘,打的还真是好!还好我们提前得知,尚且有准备的时间,不然,若是两眼抹黑,南越和辽东那面真的打起来,父亲又不在,一时间,朝中可用之人又不多,那才真是……”
顾泽慕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父亲不在,有我啊!”
笑起来的样子,虽是与顾臻相似,可更像他外祖父祁北姑苏老将军。
张扬、不羁,却又从容自信。
顾玉青横他一眼,“你才十一岁,你觉得,满朝文武疯了,会让你领兵出征?”
虽然她倒是相信,弟弟一定有这个本事,不然,他这隐帝也白做了,可她相信不管用啊,得朝臣相信。
战争无儿戏!
顾泽慕则自信满满,“他们不让也得让,到时候,要真打起来,没准儿我是第一个被提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