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成谨只觉头痛不已,抬起手揉了揉额头,不停的在四周踱步。直到坟墓被打开,露出蒲桃的棺椁后他才停下来。
棺椁是柳木做的,不算太好,但也不差。
看到棺椁上雕刻的花纹,龙成谨脸色好看了些——至少这棺材不算亏待她了。
“找个好些的寺庙给她做场法事,再将她的尸体送回老家好生安葬。”龙成谨叹息道。
一行人将棺椁抬起,横着拴在两匹马上。原本骑马的仆从则跟在马后,看顾棺材不让它掉落。
龙成谨骑在另一匹马上,捂着鼻子不远不近地走在前面。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疏离,似乎身后的棺材里头放着的是传染源,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主子,据府衙师爷记载,姑娘她昨儿个半夜才咽气。尸体到现在正好十二个时辰,还不臭,您无需捂着鼻子。”何止是不臭?这一路上微风和煦,桂花飘香,空气是一等一的好。
裘德原本是希望龙成谨放在衣袖,好让他舒坦一些。但龙成谨听完,更加恼怒。
“本王需要你提醒?你若将此事办的漂亮些,本王压根不必出现在此处!”龙成谨愠怒不已。下意识一甩马鞭,马匹受惊,向前猛冲而去。
“王爷……”裘德想要拉住马儿,但下手还是没有马蹄快。龙成谨一个没握住缰绳,被马儿掀下马,重重摔在草地上。走在后头的驮着棺椁的马儿没来得及止步,眼看着就要撞上龙成谨。
龙成谨被摔懵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棺椁,只觉得自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耳畔有风,鼻尖有花香,而眼睛里却只有棺材。
裘德大惊失色,连忙下马去扶龙成谨:“爷……您、您没事吧?”
龙成谨不肯起身。他抬起手,示意裘德闭嘴。
裘德不敢再说话,眼睛一瞬不动的盯着龙成谨,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你听见了吗?”龙成谨怔怔地开口。
“听见什么?”裘德一脸不解。
“嘘。你仔细听。”
裘德以为龙成谨摔糊涂了,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沉默的那一瞬,他突然也听见了异样的声音。
“咚咚咚。”
咚咚咚。一声又一声,微弱却连贯。二人抬头,头顶正对着蒲桃的棺材。
此时,“咚咚咚”的声音仍旧清晰可闻。
那声音……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爷……奴才害怕。”裘德惊得牙关打颤,脸色发绿。
龙成谨看到裘德的反应,知道这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幻觉!而是棺材里真的有声音!
“快把棺材打开!”龙成谨连滚带爬的钻出棺材底部,他站起身来,指挥着仆从开棺验尸。
众人将棺材平放,拿起铁锹撬开棺盖,“哗啦”一声巨响,棺盖被扔在地上,扬起四周的尘土。尘烟散尽,浑身是血的蒲桃映入大家眼帘。
“你,去看看她到底死了没。”龙成谨将裘德往前推了一把,裘德一个没注意,整个人往蒲桃身上扑过去。
裘德眼疾手快,双手死死抠住棺材边缘,才稳住了身子,没有与棺材里的女尸亲密接触。
裘德咽了一口口水,右手颤巍巍地伸出去,探在蒲桃鼻下。
她的皮肤虽然比寻常人的要低,但他仍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温度。
她的呼吸虽然极为微弱,但他也明显能感觉得到她一下又一下呼出的热气。
“爷!她还没死!”裘德霍的站起身,兴奋的冲龙成谨喊。
“知道了。”龙成谨皱着眉头,长舒了一口气。
“爷,现在该怎么办?”裘德见龙成谨迟迟不说话,探寻地问道:“要不要着人通知京兆府尹?”
“你还嫌她不够惨?”龙成谨斜睨了他一眼,道:“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就当本王没来过这一遭!”
龙成谨揉了揉额心,想了想,最终道:“把她带回王府,找大夫来医治。其他的事情,等她伤好再议。”
“是!”众人齐声颔首,无人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