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秦凌猛地一瞪眼,“你们谁打的她!”
其中一人忽然也拔高声音吼回来:“烧了我一辈子的心血,我们不把她打死,已经是够意思了!”
“这不是她烧的!”
“就是她,我们全都看见是她了!”
“肃静!”裴知府的惊堂木打断了两方的争吵。
秦凌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这个时候她不能意气用事,要镇定,才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陌晚已然昏迷,刘氏,你来说!”
低着头的刘姨娘忽然一个哆嗦,战战兢兢抬起头来:“是,是……今天这事,是我做的……”
葛庆瞟了她一眼,怒道:“你为何要烧我的铺子!”
刘姨娘似乎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垂首道:“我……不是我,都是秦凌,都是她,她叫我干的!”
堂中一片哗然。
葛庆立刻对秦凌怒目而视,而秦凌,这次没有再争辩,只是望着刘姨娘和葛庆,冷冷地笑了。
接着刘姨娘又编造了一通她如何指使她去烧葛庆铺子的细节,说的跟真的一样,让堂中的众苦主听得十分气愤:
“她肯定也是这样,指使她的丫鬟烧了我们的铺子的!”
秦凌微笑:“是啊,那你们怎么不问问陌晚呢?”
陌晚被打的昏迷了,自然是不能“招供”的,倘若她醒着,便也必定不会像刘姨娘这样吃里扒外。
“大人,小女想问一问,嫌犯倘若死了,是不是就疑罪从无啊?”
裴知府开始生气归生气,此刻见秦凌这样子,多少也有些不忍,语气便稍微有些软下来:
“本官已经差人找大夫看过了,这陌晚丫头,没有性命之忧。”
秦凌点点头:“那好,那就等她醒来之后,再继续审案吧。在她彻底安全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秦凌自然知道,依仗别人总不是办法,遇事还得靠自己,奈何她来到此地时日尚短,还没有时间建立出自己的势力,何况还接二连三地出事。
从前面对刘姨娘,面对周洪发,面对葛庆,她都没有害怕过,就连诸葛云乐那厮,她都并不觉得他多么难对付,然而此时此刻,再面对这位美人儿的时候,秦凌却第一此感到棘手了。
“你们,将事情如实说来!”裴知府一声厉喝,命令这些苦主道。
于是底下跪着的众人便一个接一个地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秦凌越听越是心惊。
她终于知道陌晚被掳去哪里了。
这些人竟然说,陌晚带着火油和火种,前去烧了他们一条街上十来家铺子,然后被他们发现,将陌晚擒住,带来报官——
陌晚,竟然被诬陷成了纵火的凶手!
“大人,陌晚是冤枉的,她是被人掳走的,我的人可以作证!”听到众人一口一个凶手,想到生死未卜的陌晚,秦凌再也淡定不下去,忍不住出口争辩。
“肃静!”裴知府猛地一拍惊堂木,呵斥秦凌,“此刻不该你说话!”
秦凌咬了咬牙,还是闭上了嘴,继续听这些苦主诉说案情。
据他们说,其实陌晚要烧的只有一家铺子,但是她带去的火油很多,一下子烧起来,便连累的旁边的十余家铺子,一起被烧了个精光。
那些铺子几乎都是这些商户一辈子的心血,一朝被烧光,他们感觉天都塌了,幸好当场抓住了纵火犯,这才可以连夜结伴前来衙门告状。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便有人落了泪。
可以想见,那些被烧的铺子状况有多么惨。
七八个人一个接一个地说完,终于轮到了那位美人儿,她倒是没多说,寥寥数语,便叫周围众人都知道,她的铺子才是今晚陌晚的主要目标,也是被烧的最透的那个。
秦凌定定地看着她,只见大堂昏暗的烛光下,她的容色依然是掩盖不住的俏丽,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俏丽的容颜之下,却藏着一颗宁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把对手拉下水的心。
——是她自己放火烧了自己的铺子,又拉了陌晚坐替罪羊,以陷害秦凌。
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诸葛云乐?
秦凌忽然觉得,自己不敢再往下深想了。
这美人儿说完,堂中的苦主们又是一阵唏嘘,虽然是被连累的,但到底皆是因为她而起,他们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那美人儿却很会做人,径直对众人道:
“今晚各位的损失,我会先赔付给大家的,让大家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