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肯定是那个穿黑衣服的——”葛庆说到这里,张嘴欲骂,才想起来自己竟连那个黑衣女子是谁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她背后到底有什么用的势力。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神秘而年轻的小丫头,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吞掉他葛家的家业,还要害的他家破人亡。
他咽不下这口气啊!
她说给他三天时间,然而只过了一天,就弄出这么多幺蛾子,她这是什么意思?警告?威胁?三天后,就直接动手了??
葛庆只觉得不寒而栗。
他这一辈子,也遇到过不少对手,但没有一个有这么果决无情的,下手这么狠,完全不留情面,而且,居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他葛庆为什么总是栽在小丫头的手里?!
林氏因为葛星儿的事,已经病倒了,后续的事葛庆都没敢再跟她说,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也快要晕过去了。
这些流言的杀伤力有多么大,他心里太清楚不过,尤其是人们不会在意葛星儿到底是不是真的杀了人,也不在意凶手是不是另有其人,他们只要知道葛星儿和那个死鬼李大飞暧昧不清,和是因为一个男人,和案子扯上关系的就行了。
这些话已经足够他们津津乐道茶余饭后谈上一年!而葛星儿的名声,基本上就全都毁了!
再严重些,他葛家在梁州府很可能难以立足——他这两天查账便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们家出了这样的事,从前那些对头们,难保不会趁此机会来给他家落井下石,真是祸不单行啊!
那天葛星儿从外回来,不肯说自己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他一生气,就打了她身边那个丫鬟,丫鬟把刘姨娘的事全供了出来,又惹得林氏不高兴,接着打了一顿,谁料这一顿下手重了,竟然直接给打死了。
打死一个丫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赔些钱拉出去埋了就是了,并不用惊动官府,但却不知道怎么的,裴知府忽然接到密报,说这个丫鬟死的蹊跷,很可能跟案子有关。
案子正陷入僵局,得到这条消息,裴知府立刻派人到乱葬岗上去把那丫鬟的坟坑扒开,尸体挖了出来,一番检验。没想到,这一检验就真的检验出了问题。
葛庆派去的人花了大银子,才撬开了仵作的嘴,据仵作说,那丫鬟尸体的双手指甲里,藏着一些香粉的碎末,对比下来,这香粉竟然是属于秦凌的,所以裴知府认为是葛星儿指使丫鬟去偷了秦凌的玉梳,然后杀了李大飞,继而嫁祸给秦凌。
又因为害怕事情败露,所以又杀了丫鬟灭口。
“这,这岂不是百口莫辩了?”吴管家虚情假意地说着,一边假装安慰葛庆,一边又琢磨起了跑路的事——眼看这官司是甩不掉了,他这会儿不跑更待何时?
葛庆气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瘫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这件事走正常程序是不可能了。
这个丫鬟的尸体突然被翻出来,应该就是那个黑衣女子“不高兴”的结果吧?她这是要警告他啊!
这么明显的陷害,他怎么可能指望裴知府明察秋毫还葛星儿清白?
看来,只有走别的路子了。
好在他这些年不止是在梁州府做生意,周围几个府城,还有冀州的首府永安府,甚至京城,他都有生意来往,人脉还是打下了一些的,这一回看来,破财免灾是少不了了。
葛庆迅速思索着合适的人选,琢磨起来得花多少钱才能请的动一个官阶高一点的官员,给裴知府施加压力,让他放葛星儿一马。
略略一算,这价钱立刻让他眼前一黑,可是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能看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衙门,惹一声腥臭?甚至弄不好,还有可能坐牢?
这钱,不想花也得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