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的意思就是,刘姨娘虽然名义上是个长辈,但其实仍然是下人身份,比秦凌要低一头,如今她到底会不会被收监去做苦工抵债,那就全在秦凌一念之间了。
刘姨娘不傻,听了这话,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顿时一把抓住秦凌:“丫头,丫头,刚才来的时候你不是已经跟我说好了么,你不会告我的,我不会坐牢的,是不是啊丫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
秦凌没有立刻回答。
倒是葛庆在旁边嗤笑一声:“好一出苦情戏呀,不妨告诉你,这个秦丫头也是个人精,她闹今天这一出,为的就是那几间铺子!你当她真希望你回去啊?要你回去,就得出钱,她肯为你出这个钱?做梦……”
身后的赵大和那金德商行的掌柜也都露出一副阴测测的嘲笑,刘姨娘顿时只觉得天崩地陷——难道,她会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么?
一念至此,那眼泪更是跟不值钱一样“啪啪”地往下掉,仿佛这天下只有她自己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样,她却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害人的事。
秦凌转头望望她,心里默默泛起一丝冷笑。那些事,刘姨娘自己可以选择性忽略,但秦凌可不行,这一笔一笔,她可都清清楚楚记在心里呢。
但下一瞬,秦凌却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抓住了刘姨娘的手:“银子,我给。”
刘姨娘一愣,接近着破涕为笑,一把抱住秦凌:“丫头,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知道内情的众衙役捕快们都只觉得一阵恶寒,连在角落里默默看戏的裴温都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这边正感天动地,那边葛庆笑的更加讥讽:“你给?你拿什么给?你哪来的钱?难道又要拿铺子抵押?”
秦凌微微一笑:“葛老板,你好像有点健忘啊,你该不会觉得我手里只有那一间铺子吧?”
秦凌说着,忽然转向裴知府:“大人,方才去拘捕刘姨娘的时候,从她住的地方搜到一包金银器,那些东西都是刘姨娘从我秦家拿走的,如今我想用它们折个价钱,用来抵消刘姨娘的欠款,使他免于刑罚。”
裴知府点点头,立刻让捕快把那包东西呈上来。
包袱打开一瞧,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这里面的宝贝还真不少!折算下来,凑个一千多两的银子,绝对不成问题。
裴知府沉声喝问:“刘氏,这些可都是你从秦家拿来的?”
秦凌清了清嗓子,清亮婉转的声音响起,登时盖住了大堂中别的声音,所有人都停止了出声,看向她。
裴知府点点头:“你说。”
“大人,既然刘姨娘倒卖铺子事实确凿,那我家的那些铺子,就是没经过我的意见私自被卖出去的,我此刻要收回,应该不有违律法吧?”
裴知府捋了捋胡子,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个笑意——他也看出来了,原来这个小丫头,今天的意图是在这里。
“不错,确实并不有违律法。按照本朝律令,那买主葛庆,应当把所有非法所得,悉数还你。”
说罢,转头就向旁边的衙役道:“来人啊,去,到葛庆家里,将这七处商铺还有二百八十亩田地的契约全都拿来!”
“是!”衙役得令,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去。
葛庆傻眼了:“不能啊大人,不能啊!这些,可是我都花了钱的!铺子全都还给他,那我的银钱怎么办啊!”
秦凌一乐:“谁卖给你的,你找谁要啊!啊,对了,作为中间人的金德商行,你也不能放过他哦,他也算是坑了你一笔啊。”
葛庆当然不会真的去找金德商行的麻烦,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但是秦凌这话却着实把他气的不轻。
“好,好你个小丫头,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秦凌微微笑:“葛老板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懂呢!”
“你……”
“肃静!”
葛庆还要说什么,裴知府在堂上突然一拍惊堂木,把他嘴里的话都给拍了回去。
秦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眼看这裴知府,明里暗里地在帮着她打压葛庆,葛庆简直气的七窍生烟,真是好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