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水氏和唐氏相视了一眼,想来也没有比这更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都默认了水百川的提议。
横波向众人行了一礼,“祖父,大伯父,大姑,阿娘,我对这位何郎君并无好感,愿退出娥皇女英之争。”
柳水氏与疏影面面相觑,对横波的谦让,有点过意不去。
“横波,你这是怎么了?不愿跟你表姊共侍一夫吗?你表姊都不介意,你反而还不乐意了,赶快回去抄五遍《女诫》!”唐氏生怕再出了什么岔子,只得先将横波支开。
水百川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横波莫要任性。”
涟漪阁内。
唐氏坐在绣凳上,看着眼前跪着的横波,满脸怒容,“你可知节度使行军司马是个什么官?我告诉你,楚王以前就是武安军节度使!”
“娘,我跟表姊感情这么好,若共侍一夫,将来难免生了嫌隙,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自寻烦恼呢!行军司马又如何,如今这乱世,节度使随时造反当皇帝,皇帝随时成为阶下囚。”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眼前好不容易有一桩这么好的姻缘,你竟然还推三阻四。你就是嫁到何府为妾,你也必须去!”
自古以来,父母都为孩子的婚事操碎了心,永州何家,在邻国也是赫赫有名的书香望族。水府是商贾之家,在楚国还算有些名望,这还是多亏了楚王重视商人的政策。若换成是唐朝,商人的地位十分低下,哪敢奢求与名门望族联姻。
横波思忖再三,道出了湘江边的那位寒衣少年。唐氏召来一见,知其并无一官半职傍身,遂撵了出去。
“娘,江郎才刚考了功名,尚在等候朝廷派遣中,他那样的谈吐才华,将来岂会无一官半职?你阅人无数,岂是连这个道理都不知?”
“荒谬!这等寒门学子,靠自己能当个九品候补已是天恩,焉敢奢求青云直上飞黄腾达封侯拜相史册留名?那何大郎与他同时考的功名,何大郎考了第一,他考的第三,你如此舍高求低莫非失心疯了不成?”
横波自知劝说母亲无望,只好修书约何樰浯溪碑林一见。
论相貌,横波更胜一筹,且温婉清秀,何樰自是更倾心于横波。此番佳人相约,心中不胜欣喜,“我见娘子心欢喜,料娘子她,见我应如是!”
到了碑林之处,却见佳人秀眉微蹙,何樰心中一愣。
二人互见过礼,横波丹唇微启,“郎君,你我有父母之命,本不应相见,然妾心中早有所属,况吾姊倾心于尔。尔乃人中龙凤,吾长辈欲效娥皇女英之举,望郎君体察妾情,自求迎娶吾姊,吾奴自感激万分。”
何樰相貌不凡,才识过人,从未想过横波会提出解除婚约,心中万般不愿,沉吟半响,“敢问是何人令娘子倾心?”
横波见他不信自己所言,“浯溪书院,江奉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