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最恨的就是警察

引狼入室 孟子曰 1842 字 2024-04-20

跌跌撞撞地走出那个幽暗的院落,清冷的月光落入怀里,我瞧着身上的衣衫已经不能蔽体,肩上露出一大片瘀紫的肌肤,就连腿上的长裤也被皮带抽烂了几块。

往前走是河边的一条小道,我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便在这里停了下来,如果运气好会有的士从这里经过也不定。

我坐在地上喘气,身上的伤口随着呼吸的起伏将疼痛密织成一张网,我被网牢。

半个小时后前面有车灯的亮光照过来,我艰难起身招手,来的果然是台绿色的士。车停了下来,司机不断地从车窗口打量我,恐怕是我的样子吓到了他。

我明白,现在的我大概就像是从哪个乱葬岗里跑出来的一样,我有一阵犹豫司机不会让我上车。但我还是想错了,他推开了副驾的车门,我却拉开了车后门坐了上去。

“去云榭路。”不敢多说话,我怕一张嘴喉咙里的那口血就会涌出来。

车开动起来,司机仍是从车后视镜中打量我,半晌他道:“小姐,你是遇到打劫的吗。”

“是,遇到打劫的。”我苦笑。

“小姐,你报警没有。”他挺热心的。

我低着头,头很重,从嘴角已经有一缕血渗出来。“报警。我最恨的就是警察。”

“小姐,我看你伤得很重,不如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无法做声,神志开始不清晰,脑袋里有仿佛有根钉子在往里钻去,疼,疼到麻木。我听到那个司机在大声叫着我,语气焦急,可我毕竟无法回应了。

再次晕倒。

醒来在医院,我极少来这个地方,平常我的身体极好,二十三年里我甚至连感冒都很少,而这次居然是挨打躺进医院。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我打量,这是间双人病房,隔壁的病床上没有住人。房里光线很明亮,靠右侧的窗子垂着半边的帘子,几道阳光不请自来地在床尾撒着欢。

我趴着身体卧在床上,背上的伤口似乎处理过了,但疼痛却没有丝毫退意,稍动一下便痛得死去活来。喉咙里干得火烧,我望着仅有半米多远的开水瓶,狠不下心去拿它。

终于对水的渴望超出了对疼痛的恐惧,我伸出手去拿桌上的杯子,刚触及那杯子便倒了,滚溜地滑到地上跌了个四分五裂。

我懊恼地埋住头。

紧接着听见推门的声音,有一串脚步声匆匆赶了进来,我没有抬头去看,因为那不可能是我所寄望的人,一个被关在深墙大院里,一个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

那串脚步声奔到了床前没再动,似乎也在迟疑,许久我听到了声音。“簌簌。”

我猛地一怔,牵扯到伤口剧烈地疼痛起来,但是这疼痛只是片刻,瞬间脑中空白。这个声音,如此熟悉,是唐知。我努力地转动头,床前的果然是他,他穿着崭新的警察制服,眸光深幽,以一种探询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是你。”我又埋下了头。

“早上分局接到报警说是有人遇到劫匪,所以我便来看看,没想到会是你。”他的声音不愠不火,没有丝毫的感情在里面。

“原来你已经从交警大队调到了公安分局,是踩着我父亲上去的吧。”我嘲讽着,扳倒我的父亲他可谓是居功至伟,汗马功劳沥沥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