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爷怒瞪着他,“你问本王作甚,本王怎么会知道!”
孙府尹,“您、您……”
穆王爷猜出孙府尹的意思,气急败坏骂道,“你当本王是蠢货吗,在这种宴会上搞刺杀,本王有几颗脑袋够砍?!”
孙府尹被吼得浑身一抖,悻悻道,“王爷误会了,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穆王爷捋着一把大胡子,看向在黑夜打捞的士兵们,脸色复杂,今夜这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长安那边安排的?亦或是……王妃?!!
这个猜测一冒出来,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心怒骂,目光狭隘的妇人,这是要害死他们整个穆王府啊!
“欸,王爷,你要去哪?”
“本王先行回府,孙府尹你在这守着,有任何消息,立刻派人去我府知会。”穆王爷丢下这句话,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孙府尹捏拳锤了两下手掌,脸都垮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
一批又一批的士兵潜入河,带回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展大人,水流太湍急,再加上夜里,水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着,实在是难找啊。”
“难找也得找,找不到太子,咱们都洗干净脖子等着砍头!”
“展大人,要不等天亮了,再多加派些人手来找?”
“说的什么混账话,等天亮了,太子与太子妃都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展平简直要被这些人给气死,要不是他得在岸上稳住局势,他恨不得自己扎进水里去找。
他捏紧拳头,站在岸边,看着夜色弥漫下滔滔涌动的洛河,两道浓眉紧紧皱成川字。
——
陶缇是会水的,骤然栽进河里,除了开始呛了两口水之外,倒没什么大碍。
问题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裴延竟然也跟着跳了下来——
他开始还奋力往陶缇这边游着,可他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尤其是胸口那处,他游的动作越大,血液就流得越。
等他好不容易拉住陶缇的手时,他已经体力不支,清冷月光下,一张俊美的脸惨白一片。
“阿缇。”他轻唤了一声,手脚觉得无比的沉重。
陶缇看他那虚弱的样子,急了,忙揽住他的肩膀,“殿下,你撑住,我带你上岸……”
她努力的往岸边游去,可裴延人高马大,再加上水流湍急,她越游越没力气。
那种体力一点点从身体流逝的感觉,实在太过清晰,清晰地令人恐慌。
临到这事,她倒不怕死了,大不了她死了,正好去地府投胎回去。
可是她不能放弃,裴延还在她身边,她不能让他死掉。
在力量要用尽前,陶缇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扯下腰带,将两人的手腕紧紧地系在一起,防止被河水给冲开。
做完这一步,她也没力气了,整个人处于一种“尽人事听天命”的虚脱状态,放松着身体,随着河水往下飘。
也不知道飘了多久,仿佛还沉沉的睡了一觉似的,等陶缇再次睁开眼睛,天空泛着蟹壳青,水流也缓慢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