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再去一趟寒山寺吗?这次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看。”
苏水湄攥着包袱的手一顿,她抬头看了一眼晚霞晦色,喃喃道:“现在客船都停了吧?”
“傻瓜,我有船啊。”
苏水湄坐上了赵大郎的商船,去寒山寺。
经过空性大师一事,寒山寺的香火明显少了很多。赵家大郎代替苏水湄捐了许多香油钱,并提出想去藏经阁后山看看风景。
虽然和尚六根清净,但肉体凡胎,依旧需要食五谷杂粮。因此面对如此金主,方丈无有不依。
近几日多雨,后山湿滑。
赵大郎随手折了一根粗树枝,绑了帕子,递给苏水湄道:“当心路滑。”
“嗯。”苏水湄点头,由赵家大郎提灯,一步一停的往后山去。
后山林木、碎石,无人修整,自长成一派,倒也十分野趣。
苏水湄在赵大郎的引领到,找到一处鼓起的小包。
这是一座坟,一座没有名字的坟。
苏水湄站在那里,怔怔看着,热泪突然涌上来。
她身子一软,跪倒在泥泞的地面上,声音轻轻道:“阿爹,我来看你了。”
小娘子的手触上那鼓包,轻轻摩挲,脸上露出眷恋之色。不管年纪多大,心总存着一份喜爱像父亲撒娇的心。
坟墓前的野草被人割断了,还留了一点香烛纸灰。苏水湄将脸贴近那鼓包,喃喃道:“应该是弟弟来过了。”说完,她抬头看向赵家大郎,“多谢赵哥哥,这么多年一直替我看守阿爹的坟。”
“都是分内的事,湄儿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赵家大郎也不嫌脏,就地而坐,他与苏水湄隔着半人距离,那张脸隐在暗色之,脸上表情看不真切。
他问她,“湄儿,你来苏州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苏水湄面露难色,良久后她才道:“其实,我是来找弟弟的。”
苏水湄将自己女扮男装入锦衣卫的事告诉了赵大郎。
赵家大郎听罢,无奈扶额,“你也太胡闹了。”
苏水湄有些不服,也有些委屈,“都是弟弟先闹出来的。”
“那江儿到底是要做什么?”
苏水湄摇头,“我不知道。”
“那江儿现在哪里?”赵大郎又问。
苏水湄道:“本来是在寒山寺里的,现在不知道了。”
“没关系,只要是在苏州城内,我都能替你找到。”赵大郎向苏水湄保证,然后他拍了拍袍子起身,朝苏水湄伸手道:“天色不早,回去吧。”
苏水湄再次眷恋地看向那小土包,终于恋恋不舍地起身,跟赵大郎回去了。
昨晚折腾一夜,苏水湄今日便起得晚了些。
众人已经在准备出发。
她刚刚收拾好,房门就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