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言披上外衫,挂好腰间绣春刀,“有事。”
“是去找平遥长公主吗?”苏水湄小心翼翼道。
陆不言动作一顿,他垂眸,便见小郎君穿着衣坐于床榻之上。青丝披散,身上一套素白衣,因着年纪小,所以更衬出一股白嫩的雌雄莫辩的美。
再加上方才之语,让陆不言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就是那外出办事的郎君,而苏水江就是坐于床榻之上,等待自己归来的娘子。
“咳……”被自己的幻想吓到的陆不言猛咳一声,面色涨红,双眸震颤。
“大人,你没事吧?是不是呛到风了?”苏水湄一脸担忧。
“咳咳咳……”陆不言捂着嘴,使劲咳嗽。咳完了,他也不敢转头,只无意识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笔挺的外衫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平遥?”
“我闻出来的啊。”苏水湄笑眯眯道:“平遥长公主身上用了熏香,大人你每次回来身上也会带那个香。”
“是嘛。”陆不言确实是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这事说起来并非什么大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从小郎君的嘴里说出来,让陆不言有一种“自己偷腥被抓”的心虚感。
陆不言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他道:“我马上就回来。”说完,男人抬脚跨出门去,然后站在房廊下使劲扯着衣服嗅。
有味道吗?没有吧?他怎么没有闻到。
胡离端着药过来,看到陆不言的动作,轻手轻脚凑上去,然后猛地在男人脖子边吸了一口气。
陆不言下意识抽刀。
胡离立刻往旁边躲,“老大,老大,是我。”
陆不言的绣春刀都抵在胡离的脖子上了,又速收回。男人冷着一张脸,使劲擦着脖子,一脸恶心相,“你干什么?”
胡离惊道:“老大,难道不是我应该问你在干什么吗?你这一个人站在那里嗅自己,真的很像是一个……变态啊。”胡离一脸不赞同地摇头。
陆不言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绣春刀。
胡离赶紧投降,“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那什么,我先去给小江儿送药了。”说完,胡离立刻往屋内去,生恐自家老大一下没绷住,用那柄绣春刀给他解决了。
陆不言站在房廊下,将绣春刀插入剑鞘之。
良久后,男人默默吐出一句,“真的很像变态吗?”
胡离端药进去时,苏水湄正坐在床上发呆。
小娘子一身男女不辨的素白衣,青丝披散,小脸晕红,抬眸朝胡离看来时,星眸灿烂,粉腮甜蜜。
胡离神色一怔,心尖狂跳。
不对不对,这是个男人,这是个男人。
胡离猛烈摇头,觉得这冬日还没过,怎么春日就到了呢?
“吃药了。”胡离把药碗递给苏水湄。
苏水湄伸手接过,软绵绵的道谢,“谢谢。”
胡离站在床边,盯着小郎君捧碗吃药。
药是清血化瘀的,药汁灰黑,浓郁的药味弥漫在屋内,小郎君垂着黑长眼睫,轻轻抿唇,喝药时面颊鼓起,仰头用力。
药很苦,小郎君确实每次都不想吃,但还是会吃。“咕噜咕噜”往嘴里灌,灌完了再吃一颗蜜饯枣子,像女娃娃一样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