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儿,你千万不要担心,你什么都不要想,咱们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的心头肉,哪怕是阿猫阿狗,只要是我们的骨血,就是我们的命根子,你可千万别惦记着生儿子,生什么都好,明白吗?”
陆云峥今日听说太子妃产后哭了,心里很难受,也担心裴玉衡心里有想法,一回来就开导她。
裴玉衡失笑,“我没有多想,我跟你一样的想法,只要是我们的骨血,怎么都好。”
陆云峥望着她那圆滚滚的肚子,十分发愁。
怎么还不出来呢?
“算了,这孩子是个磨叽的,咱们也别干着急。”裴玉衡打了个哈欠就睡下了。
哪知道到了半夜,陆云峥不小心摸了下,发现裴玉衡身下一片冰凉,再抬眼一瞧,赫然发现好像是血,一下子就慌了。
于是整个天衡苑开始运转起来。
大夫人连夜起来,带着郝嬷嬷坐到了梧桐苑,产婆等人急急忙忙进去,产房早已准备好,倒是也秩序井然。
陆云峥手里还有血,站在门口干等着,心里急得不行。
大夫人很少看到儿子这样手足无措,忍不住低声劝道,
“峥儿,你先坐一会儿,衡儿是头胎,没那么的…”
陆云峥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哪里能坐得住?
如今大夫人态度好了不少,甚至还很关心裴玉衡,陆云峥也没理由再甩她脸色。
不一会,老太太也惊动了,她要过来被二夫人给按住了。
二夫人嘱咐三夫人伺候老太太,自己这带着人过来操持。
大夫人很感激她,这些事,二夫人都比她擅长。
凌晨的时候,裴玉霖得了信,二话不说着人去衙门告假,自己赶忙来到了陆府。
陆云峥在后院忙碌,陆云章便亲自作陪。
冬去春来,院子里枯败的枝条也渐渐露出几分绿意,早春的凉意依然刺骨,裴玉霖站在廊下,负手而立,目光怔怔落在角落里那一树寒梅上。
别的花还未开,这一株绿萼倒是抢了先。
陆府上下都忙忙碌碌的,他听见许多嘈杂的声音。
其似乎有女子痛苦的□□,他不知道那是妹妹的声音,还是那遥不可及天国的声音。
恍恍惚惚,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拼织,
他被人紧紧地拽着,几个蒙着白面纱的女子将她抬入一座城堡里…
他最后甩开旁人,跟着冲了进去。
四面八方的哭声将他淹没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裴玉霖的脑子里面有一股炸裂的痛,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他垂着眸,扶着柱子狠狠喘息。
一阵一阵的尖叫声像是潮水一般朝他汹涌而来,他要窒息了,豆大的汗珠从他虚白的额头渗透了出来。
有人似乎再给他擦汗,似乎在喊他。